吃過午飯,高桂英沒事人似的,高高興興與李鴻基來到后屋,在屋子外邊大約十丈開外的地方,掃除積雪,灑下松果,高桂英將一個竹篩罩在這塊空地上,李鴻基支上一根短棒,短棒上系著一根長繩,一直牽到室內(nèi)。
“鴻基,這就行了嗎?”見李鴻基正將松果灑在雪地上,高桂英有些不滿,“這么浪費?灑在雪地上,要是讓鳥兒吃飽了了,它還會進入竹篩嗎?”
“不用擔(dān)心,大雪已經(jīng)下了好幾天,鳥雀們早已無處覓食,一旦遇上松果,不吃完它們是不會走的,”李鴻基已經(jīng)撒下松果,將剩余的兜起來,留著下次用,“在積雪上撒上松果,那是為了吸引鳥雀的眼球,白雪里撒上松果,十分醒目,鳥雀從高空就能看到。”
“奧,”高桂英罕見地夫唱婦隨的樣子,“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現(xiàn)在什么也不用做,等著就行,走,我們?nèi)ノ輧?nèi)暖和暖和!崩铠櫥嘀S嗟乃晒,和高桂英并肩向屋內(nèi)走去。
高桂英像個小孩似的,不停地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就要看看雪地里的竹篩,“鴻基,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是沒有鳥兒前來啄食?你這個法子,到底行不行呀?”
心急豈能吃到熱豆腐?李鴻基只得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桂英,別急,我給你說說秦淮河的故事吧?”
“好呀,”高桂英拍著小手,歡快得像是即將飛來啄食的云雀,“上次說到那個什么花船上的女人,為何身價達到萬兩?我就不信了,難道江南的女子都是水做的?再說了,誰閑著沒事,有這么多的銀兩去捧她?”
“其實,值不值這個身價,誰也說不準(zhǔn),關(guān)鍵是有沒有人愿意為她掏出這么多的銀子,”李鴻基向火盆里加些柴薪,又將冒出的火苗撥弄得小些,“桂英,你知道是誰在花船上花銀子嗎?”
“誰呀?總不是我們這樣人家,該是那是富商大戶,錢多得沒處花!备吖鹩]好氣地說,還用目光直視著李鴻基,似乎他就是那個冤大頭。
“你說對了,花錢的多是那些富商大戶,普通人家,哪有這些銀子,江南雖然富庶,百姓也是和我們一樣,吃飽肚皮才是目標(biāo),”李鴻基頓了頓,“不過,他們的錢,也不是多了沒處花,商人嘛,花錢自然有花錢的理由!
“難道在這些姑娘身上花錢,還有什么其它的理由?”高桂英心道,還不是一般心思在作怪,偏要說得好聽,難道還會有第二個理由?
“這你就不懂了,商人肯在這些姑娘身上花錢,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李鴻基將雙手伸在柴火上烤了烤,又搓揉一番,“這一嘛,還是買個名聲,商人的錢花得越多,不僅姑娘越走紅,就是自己的名聲,也會隨著上漲!
“我有些懂了,”高桂英微微點著螓首,“其實,商人并不是看中姑娘本身,花錢是為了給自己買個身價?”
“對了,”李鴻基伸出大拇指,夸贊了一會,“其次,就是某位公子哥兒看中了那個姑娘,自己兜中卻有沒有足夠的銀子,只好由商家代勞了。”
“這……就是變相的送銀子?”高桂英抬起雙眼,恍然大悟狀。
“聰明!”李鴻基心道,這婆娘一點就透,“商人既然與公子哥兒是朋友,商業(yè)上需要他家人的照顧,如果直接送銀子,那就太俗氣,不如將姑娘的身價抬上去,再送給公子哥兒,既送了銀子,又讓公子哥兒在他的朋友中攢盡面子!
“說來說去,這都是大戶人家的事,”高桂英知道李鴻基在說著別人的事,本來是當(dāng)故事聽的,忽然想到了什么,“鴻基,你去過秦淮河嗎?”
李鴻基尷尬地笑笑,“我能吃飽肚皮就不錯了,哪有銀子往那地方花?”
“那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難道是哄我的?”高桂英逼視著李鴻基,嘴角隱隱含笑。
李鴻基總不能說是后世聽來的,而且這婆娘的話中尚有陷阱,就打著哈哈道:“我是干什么的?驛卒,自然能看到各地傳過來的訊息,也包括秦淮河的……咦,桂英,竹篩中進了鳥兒,小心!”
高桂英抓起繩頭,握在手中,猛然一拉,竹篩中果然罩住數(shù)支鳥雀,可惜,最大才是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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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飯,因為高一功獵了不少野物,高立功就獎些燒酒,高一功吃完飯,就有些酒意,卻是東拉西扯,不肯回房休息,直到李鴻基、高桂英都回房后,高立功忍不住趕他了,“一功,今天進山打了這么多野物,也夠辛苦呀,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進山呢!
劉氏笑道:“一功平日就像養(yǎng)不乖的野孩子,飯碗一丟,就不見了人影,今天怎么舍得待到現(xiàn)在?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誰家閨女了,需要嫂子去給你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