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都認(rèn)真無比,我著實心里發(fā)慌。原先是篤定絕不肯告訴彼都事情的真相,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我不肯告訴彼都紫璉移情別戀了呢!
若說紫璉僅是與我開了些玩笑,我是自己都不信的。當(dāng)她目光觸及我所精心準(zhǔn)備的下午茶開心的模樣那一瞬間怔忪猶且十二不是地在我腦海里晃來晃去。在她離去后的幾個月里,我一直在想,她為什么不指出來呢?為什么呢?我心里隱隱有個猜測,卻一直覺著荒謬。直到后來的后來,當(dāng)我自己也面臨這樣的情況時,毫不猶豫地和她一樣抉擇。我亦選擇了沉默。那時我終于確定,當(dāng)你小心翼翼的愛上一個人,那樣卑微而又那樣渴望。有一天那個人忽然向你拋出了一枝橄欖枝,你絕不會嫌棄那只橄欖枝而要求那個人重?fù)Q一枝。事實上,便是帶著毒刺,也甘之如飴。
我一直瞧不起那樣的愛情,卑微得迷失了自我,便如上輩子的我,似乎或者就是為了那個人的快樂。可是愛卻得不到,又有什么法子不卑微呢?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個人向?qū)Ψ教こ鼍攀挪?,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對方來完成最后一步。
驕傲如紫璉,是不是如我所想那般。我何德何能,值得她對我如此。
我慢慢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
彼都的聲音更冷了:“我要知道,她對你說了什么。”
“她對我說,”我緩緩睜開眼睛,直視著彼都,一字一字說:“紫璉說,她不再愛你了。紫璉說,她喜歡的是我?!?br/>
此話一出,彼都臉色突然變成頹廢的灰白色。而身旁抽氣聲頓起。
我想,這到底是彼都的私事,讓一堆人來聽著不大好。然而又是他逼我說的,故而這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揭露被我戴綠帽子而大傷顏面一事,著實不能怪我。
“她真的這般說!她真的這般說!她真的這般說……”
隨著彼都由大聲嚷嚷到小聲嘟囔再到喃喃自語,我雖是頗想同情他一把,但此時顯然是保持沉默甚至走開留給他一點傷悲的空間顯得改革更近人情。<>
于是我拉著梨響,趁著彼都回不過神這個千載難縫的好機會溜走了。
我在半空中頗為感慨地對梨響說:“若是你愛上一個人,千萬不要在他對你死心塌地之前對他死心塌地,男人的心可是比女人的心還善變,淪落成彼都那般模樣多么沒志氣!”
梨響點頭稱道,瞅著我,目光忽閃忽閃,問道:“郡主現(xiàn)在對連宋將軍死心塌地嗎?”
我無言以對,只能“呵呵”一笑,敷衍道:“這個問題,你更應(yīng)該去問連宋?!焙鋈挥X著有些不對,回頭看去,,只見連宋仙氣飄飄地凌云立著,衣袖翻滾,袍帶揚起,發(fā)絲紛飛。
梨響這丫頭居然促狹我,好在我尚未說出什么具有實質(zhì)性意義的言語,實是萬幸。
連宋板著一張面孔,道;“你怎的在此?”
我瞄了一眼下界,一面答道:“你又怎的——”一句話未完,臉色卻是變了。原本是皇宮的位置此時一片火紅,翻騰的火焰猶如一幕瘋狂舞動的紅布,一片波濤洶涌的紅色湖水。
拽過梨響朝連宋一扔,匆匆道:“我有樣事物落在凡間,稍后便歸?!贝詈笠蛔终f完,我已在連宋數(shù)十丈開外,料想以他的修為應(yīng)是聽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