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強逼自己把滿腔的激動與旖念都壓下,然而再怎么強逼自己,剛才捂許夷光嘴的手仍是火燒一樣,手心熱,手背更熱,那種溫軟與柔軟的觸感,真的是太美好,太震撼了……
“咳……”他忙清了清嗓子,沉聲繼續(xù)道:“沒想到竟是姑娘,更沒想到這么快就與姑娘又見面了,在下姓傅,單名一個……”
話沒說完,已被許夷光清冷冷的打斷:“不過萍水相逢罷了,公子不必告知尊姓大名了。再就是我這里雖是內(nèi)宅,巡夜的婆子卻每過一個時辰,都會過來巡邏一次,當日承蒙公子解困,今日就當我還公子的情了,請公子怎么進來的,就立刻怎么離開吧,我當做沒發(fā)生過這回事?!?br/> 知道傅御也已認出了她,在軍中都號稱神箭手千里眼的人,必定目力過人,何況她還先說了‘怎么是你’,許夷光情知裝不了傻,那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只是總歸是靖南侯府的人,今夜過后,她是絕不會再與傅御扯上任何干系的。
傅御就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敏敏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果然剛才是他想太多了……
她是才洗了頭發(fā)嗎,好香,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洋溢出點塵不染的純凈氣息,也好漂亮,雖還略顯稚嫩與青澀,不復前世他第一次見她時,她已長開了的明媚妍麗,卻已不難看出再過幾年,她會出落得何等的百花失色了,何況,他還是親眼見過長成后的她的。
“我言盡于此,還請公子這便離開。”許夷光見傅御既不離開也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雖不至于把他當?shù)峭阶?,畢竟她才十二歲,也是信得過他的人品,但心里終歸舒服不到哪里去,語氣便越發(fā)冷淡了。
傅御終于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方才情不自禁了,忙道:“姑娘放心,我這便離開……”
一語未了,身形一晃,人已悶哼著往地上栽去。
許夷光嚇了一跳,忙蹲下身低聲急問道:“你怎么了?”難道受傷了還是怎么的?那也不能就倒在她這里啊,她又不是大夫,不對,她倒也算是大夫,可不打算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暴露自己啊。
傅御滿臉的痛苦之色,艱難的說道:“我遇上了點麻煩,不小心中了箭,倒是把尾巴都甩開了,卻也實在支撐不住了,正巧見姑娘這里有亮光,想著肯定主人還沒睡下,也許肯施以援手,所以我就進來了……姑娘放心,我馬上就離開,馬上……”
掙扎了幾下,卻是都沒能站起來,反倒可能因為掙扎得太大力,讓傷口的血流得更快了,方才還只是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一下子便濃烈的彌滿了整個屋子。
許夷光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到底還是氣鼓鼓的開了口:“你還有力氣離開嗎,還是包扎了傷口再走吧,你等著,我先點燈?!?br/> 她怎么就做不到見死不救,怎么就做不到鐵石心腸呢,果然是“醫(yī)者父母心”嗎?
算了,算了,就當是為的有了他,才能有如今安居樂業(yè)生活的江德府的萬千百姓了!
傅御的聲音微弱而隱忍:“可是,不會給姑娘添麻煩嗎?”心里卻早已是千樹萬樹梨花開了。
許夷光“悉悉索索”的摸索著點了燈,屋里一下子恢復了明亮,她看了一眼傅御慘白的臉,還有臉上的汗珠后,才冷聲道:“不添麻煩也已添了,公子不覺得現(xiàn)在才說這個,太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