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廈將傾

????趕回康慈醫(yī)院，郭烜找來了孟霄杰：“老孟，周成斌被捕了?！?br/>
????孟霄杰大吃一驚，面色突變，他深知這個消息意味著什么：“確實嗎？”

????“我親眼看到的?！?br/>
????“那你要趕緊轉移，還有這個聯(lián)絡站……”

????郭烜面色沉寂決絕，回來的路上他衡量了一切，決定拼死一搏，營救周成斌：“按規(guī)矩應該按你說的辦。但是我想破壞一次紀律……老孟，你別攔我，周成斌可以抗住酷刑——這一點我有七成把握，值得一試。楊爽那里怎么樣？”

????“他讓我向你匯報：一個小時之內安排手下四個行動組完成轉移，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想必已經安全轉移。他自己也會馬上轉移到備用的聯(lián)絡點，這是地址?！泵舷鼋苡檬种刚褐谧烂嫔蠈懥艘恍凶郑S即抹去。

????“好。老孟，馬上密電重慶，向毛先生匯報。提請毛先生聯(lián)系歸我們上海站指揮的忠義救**第三縱隊，讓他們立即轉移駐地，訊問李智勇隊長是否可以和李立負責的那三個行動組聯(lián)系上，由李智勇那里通知轉移，目前我不能和李立直接聯(lián)系，我懷疑周成斌的被捕是因為……電告毛先生：我已決意策劃營救。這份密電發(fā)出后，暫時切斷重慶和上海站之間的一切電報聯(lián)系，等待下一步的行動。做完這一切，你找個理由，先避一避，到這個地址等我。”

????對于毛人鳳。郭烜有很深的了解，接到上海站的密電，毛人鳳的第一反應必是命令他撤回重慶。這一點倒不是因為對郭烜這個人有多么特殊的感情，只是因為自己還有用。所以為了安全必須切斷和重慶局本部的聯(lián)系；為了營救周成斌，也必須切斷聯(lián)系不能給毛人鳳下命令的機會。畢竟沒有命令擅自行事的罪過，比起抗命，要輕得多。

????旁觀者清，孟霄杰點頭答應，并說出了他自己的看法：“明白，我馬上就辦。原來我們還有三個行動組，我估計這么一耽誤，這三個組……兇多吉少，盡人事聽天命吧。而且……您的顧慮不無道理，周站長被捕的原因……楊爽手下的四個小組應該是沒出狀況，否則，我們這里也會被查獲。”

????郭烜無奈的嘆道：“你的話——也許就是真相。執(zhí)行命令吧。”

????郭烜來到徐建雪的聯(lián)絡站，沒想到剛過半天就又有了見面的機會，可是這種機會也許會讓他們一起走上斷頭臺。沒有時間寒暄，郭烜開門見山：“周成斌被捕，馬上設法與八十六號聯(lián)系。我要在這里暫留一天?！?br/>
????徐建雪吃了一驚，最壞的結果又一次發(fā)生了！“你必須立即撤回重慶，八十六號也要轉移……”

????郭烜打斷了徐建雪的話：“越男……”

????“叫我徐建雪?！?br/>
????“建雪，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的任務就是馬上聯(lián)系八十六號，通知他周成斌被捕，李立有可能叛變，讓他設法和我聯(lián)系。這是命令！”

????當天下午，還沉浸在“逐日計劃”的勝利中的毛人鳳接到密電，暗暗心驚，這是怎么回事？周成斌被捕？！怎么可能？“逐日行動”取得勝利才四天，峰回路轉，敵我形勢又一次翻盤！

????對周成斌，他知之甚深，此人對戴笠忠心耿耿，為人膽大心細，多謀善斷，身手在軍統(tǒng)之中更是首屈一指。可是對周成斌能否扛得住日偽的酷刑他依然心存疑慮。怎么辦？戴老板出巡在外，只能由他來拿主意。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駁回郭烜的營救計劃，命令他撤回重慶，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成立在即，這個時候，軍統(tǒng)不能失去郭烜。

????那么……劉澤之哪？也撤回來？一個臥底，只有沒有暴露才有價值，離開76號的劉澤之一文不值……犧牲劉澤之營救周成斌？可這無異于天方夜譚。有沒有辦法保住劉澤之不暴露身份哪？如果命令劉澤之伺機在周成斌叛變之前除掉他，行不行？也不行，慘敗之后的小野平一郎費盡周折抓住了周成斌，一定嚴密看管。他很快否決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有一個期盼：但愿周成斌抗住酷刑沒有叛變，就可以保住劉澤之這顆楔在李士群身邊的釘子！

????沒有時間容他深思熟慮，毛人鳳對侍立待命的機要秘書連下三道命令：“馬上回電，駁回營救計劃，命令郭烜撤回重慶；命令八十六號靜默待命；按照郭烜的建議，聯(lián)系忠義救**第三縱隊第一時間轉移駐地待命?！?br/>
????“毛先生，您的第一條命令無法立即執(zhí)行，發(fā)出這道密電后，上海站已經暫時切斷了和總部的聯(lián)系?！?br/>
????什么？！混賬！如此不識大體。毛人鳳心中大怒，卻并不流露：“你先去執(zhí)行另外兩個命令命令。還有，叫人事處的龔處長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