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開車回到了樂奢館,無視迎面人的恭敬問候,腳步匆匆的上了二樓的包間。推開木香氣味的大門,
“去哪了?”禹和淡淡的說道。說是晚上回去算賬,實際上他拿這個小妮子真的是一點辦法沒有。那張委屈的小臉往那一擺,他的怒氣就全沒了。
“我去洛塵先生那邊調(diào)查了一下原展義的研究情況。”實際上她連原展義的面都沒見著,他的女兒倒是看見了。貓在后面偷偷的觀察她,還以為她沒發(fā)現(xiàn)。估計是對那個叫洛塵的有點好感。
也對,長得不錯,性格挺溫和。還是少主認可的人,家境也不錯,如果一共十分,勉強可以有個三分。長相0.1,性格0.1,家境0.3,少主認可2.5。
“查出來什么沒有?”
“沒有?!?br/>
“斷指那邊的反應(yīng)怎么樣?”禹和點燃一根煙,拉開了些和霞的距離。
“少主,抽煙對身體不好?!毕剂减酒?,不滿的看著禹和的煙。
“一根,就一根?!庇砗桶褵煱旁谧郎?,雙手舉起,示意自己沒有更多的煙了,“說說吧?!?br/>
“昨天的晚上對斷指的聲譽和研究是重大的打擊,但對于戰(zhàn)斗人員的傷亡并不算大。暗殺組損失了4人,隨行的我們幫派成員也有一定的損傷,具體的數(shù)字還沒統(tǒng)計出來。少主,您今天沒事情嗎?”說道最后,霞問道。
“我在等?!庇砗屯铝丝跓?,“在等兩邊的誰先反應(yīng)。”
霞把煙包放到桌子下面的隔層,順便把打火機也沒收了,“兩邊的反應(yīng)?”做好這一切,霞站在禹和后面替他揉肩。玉指在寬大的骨架間游動,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抖動,顯示著內(nèi)心的不平靜。
“昨天晚上的行動在兩邊看來,毫無疑問浴血成功了。斷指不可能咽下這口氣。而另一方面,禹落必然不可能不做防備。我在等,兩邊誰先動手。現(xiàn)在兩邊的關(guān)系就像是炸藥,誰先動手都會成為引爆炸藥的火星?!?br/>
“那少主接下來要做什么?”霞試探道。她已經(jīng)猜到了少主一定是和那個洛塵達成了什么交易,但她不清楚交易的內(nèi)容,而且跟蹤器也裝不了。所以她想要知道少主的目的。
禹和皺了皺眉,“不是和你說了,不該問的不要問?!?br/>
“哦?!毕寄蠹绲氖旨哟罅肆Χ取?br/>
“你就算把我的肩捏碎了我也不可能告訴你。”禹和淡淡的說。
“知道啦,知道啦。”霞不滿的哼哼兩聲,“少主,我只是想問一下您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去游樂場玩,我還從來沒去過呢。”
“游樂場,什么時候?”
霞一聽有戲,雀躍的說,“都行,看您什么時候有空!”
“我想想?!?br/>
禹和正在沉思,“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外面是男人的聲音,“少主,幫主召開了會議。讓您去一趟?!?br/>
“來了?!庇砗推鹕恚澳阍谶@里等著,我開完會回來?!?br/>
“那游樂場的事?!毕技鼻械奶嵝训?。
“我再想一下?!?br/>
“我也想去開會?!?br/>
“不行!”
禹和走向門前,但沒走兩步,他突然感覺到門外傳來的硝煙和熱氣。停頓了一下,門外是火焰燃燒的聲音!
不好!禹和想都不想,轉(zhuǎn)身飛撲把霞攬進懷里,爆炸聲緊隨其后!禹和抱著霞被炸飛到墻上,發(fā)出劇烈的撞擊聲,重重的落到地上。整個包廂的門被炸開了一道猙獰的洞,木框上彌漫著火焰,硝煙滾滾。
于此同時,無數(shù)的爆炸聲在樂奢館的四處響起,把這棟奢華的賭場炸的四分五裂。早上剛剛醒來的的達官貴人們連衣服都穿不齊,四散而逃。陪客的女人們慌忙裹著浴巾,鞋子都顧不上穿,地上散落的衣服和胸部填充物。刺耳的哀嚎和尖叫傳遍了樂奢館的每個地方。
“少主!”霞一抹禹和的后背,凹陷的傷口和淋漓的鮮血,她慌了神。無數(shù)年訓(xùn)練出來的冷靜和沉著在此刻毫無作用。
“咳咳!”禹和連著吐了兩口鮮血,把霞的身體壓下,“我沒事。你先別說話,小心外面還有埋伏。帶槍了嗎?”背后火辣辣的疼,但實際上沒有傷及肺腑,只是一些皮外傷。這種他少說也有幾十次了。
“只有一把手槍?!北粔涸诘厣?,和少主的身體緊緊貼合,霞的臉頰紅的像番茄汁,訥訥的說。
“給我。你的槍在哪?”
“在我的臥室。”霞低聲的說道,把腿上的手槍交到禹和的手里。
禹和接過手槍,強忍背部的疼痛,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他的身高是1米84,男生的骨架要比女生大一點,這樣可以完美遮住霞的身形。
濃煙漸漸散去,門口沒有敵人。站起身,但禹和的臉色沒有變好,因為地上躺了一具尸體,分明就是進來敲門的人,他穿著浴血的服裝,臉上被炸的血肉模糊,分不清是進來的守衛(wèi),還是敵人的敢死隊。
霞從地上爬起,她拉開窗簾,外面是成堆成堆的轎車,從車上魚貫而出的黑衣大漢,全副武裝,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支軍隊!他們和軍隊不同的是他們沒有軍隊的紀律性,在肆無忌憚的開槍,根本不在乎對付的是平民還是敵人。
又或者,他們的紀律性本就是肆無忌憚的殺戮!
“少主快看!”霞指著窗外。
禹和順著霞的手指方向看去,一桶桶的燃油翻滾而下,火焰順著油包圍了整個樂奢館。斷指的人從來沒準備放過任何一個人,他們要徹底毀了這里!
“該死!真是一群瘋子!”禹和罵道,“霞,我們從地下通道離開!”作為霞常年居住的地方,禹和對于這里的保護措施設(shè)置的極其精妙。
他明面上修建了一個逃生通道,然后暗地里還修建了一個。但實際上,暗中的那個通道也只是障眼法,他早就悄悄的透露出去。而真正的通道只有他和霞兩個知道,因為找人修建的時候他專門找到了一些死有余辜的工匠,在修建后把他們?nèi)珰⒘恕?br/>
在霞的安全問題上,禹和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含糊。
這條通道就在霞的臥室,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臥室在三樓。而他們不確定樓道是不是被占領(lǐng)了。
隨便找來兩塊布捂住口鼻,兩個人小心翼翼額走出房間,火焰自下而上開始彌漫,把木門燒的變形,踏出糟糕的熏味,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二層的樓道多是賭客休息的地方,此刻腳步攢動,擁擠在樓道里,你推我攘,大聲怒罵,丑態(tài)畢露,根本誰都出不去。
禹和兩人就這樣被困在了二樓的樓道,這樣是不行的,這里有太多木質(zhì)的東西。用不了多久火焰就會將這一切燒塌。但更可怕的是,斷指的暴徒們已經(jīng)掃蕩完一樓全部的有生力量,朝著二樓進發(fā)!
斷指的行動完全可以預(yù)測,如此龐大的武裝,警察廳想要集結(jié)足夠的人手需要時間。而斷指只需要在短時間內(nèi)用閃電戰(zhàn)毀滅樂奢館就可以了!
黑色武裝堵住了所有人下樓的去路。烏壓壓一片,槍聲響起,子彈殼散漫了整個地面,禹和躲在人群中,跟著人潮快速的后撤。但這毫無作用,子彈的速度豈是人類可以比擬的。面前的人群飛快的倒下,滾熱的血液甚至濺到了他的臉上。
禹和知道自己必須開槍了,盡管他離三樓的通道已經(jīng)十分接近。
敵人的首要目標一定是他,而禹和的個子本就是鶴立雞群。最要命的是他一頭紅色的頭發(fā),在一群黑色之間太過顯眼了。他當初染紅頭發(fā)是為了在作戰(zhàn)中身先士卒,磨煉自己的意志和能力,他一度以自己紅頭發(fā)為傲,但此刻沒有誰比他更厭惡頭頂上的紅色。
這抹紅色讓他和霞很快就會成為活靶子!
但他不是向斷指的武裝開槍,他直接把手槍對準了后面的男人,一槍爆掉了他的頭!如果只有他一個,他不建議拼死換掉斷指幾個人,但霞在他的身邊。他不允許霞出現(xiàn)任何意外。
“滾開!”把霞拉到自己身前,用背部擋住敵人子彈的所有路徑,他舉起手槍,只要有人敢阻攔,他會立刻一槍崩掉阻攔者的腦袋!
子彈和威嚇勉勉強強在人群的中央開出一條小道,但過道的走廊本就狹窄,讓出的通道也需要霞和禹和先后擠過去。這樣的前行速度根本比不上他背后人群倒下的速度。
“前面是浴血的少幫主!不要讓他跑了!”斷指的領(lǐng)頭人注意到了人群里面的騷動,他咆哮道,“手雷,扔手雷過去!”
話音落下,立刻有兩顆手雷如閃電般射向人群,他們真是一群瘋子,二樓的結(jié)構(gòu)本來就因為狂轟亂炸搖搖欲墜,他們就不怕整棟樓被轟炸完畢后誰也跑不了!
電光火石之間,禹和做出了唯一能救自己的反應(yīng)。他把身后的一個人甩了出去,用他們的身體擋住了手雷轟炸,爆炸的火焰和四濺的彈片擦過臉頰和背部,本就猙獰的傷口又被割裂出傷痕,禹和死死的咬緊牙關(guān),“走!”
霞想要替少主當下敵人的攻擊,但奈何禹和的手勁太大了,虬龍般的手臂就像是鋼鐵牢牢的把人鉗在懷里,“少主,換我來吧!”
“閉嘴!”禹和怒罵道,“老子他媽的還不需要一個女人給我擋子彈!”
三樓的通道口就在眼前,只要上了三樓,他們就安全了。三樓不僅有逃生通道,更有準備好的武器。四步的距離,而背后的射擊也因為剛才的爆炸導(dǎo)致的尸體堆疊被延遲,子彈打在尸體上。
三步,兩步!樓梯的拐口近在眼前,而他們的背后的人群已經(jīng)被逐漸掃開,第一把黑色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備禹和的后背,生死就在分秒之間。
而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被燒壞的門框帶著火焰突然橫下,在禹和要邁出最后一步的是掃過了他的門面。禹和幾乎條件反射的停頓了一下,用手臂擋在霞的面前,火焰門框與他擦著他的臉過去,撞在他的手臂上,灼熱的火把他的臉頰燒出了血絲,手臂上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