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冉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應歡。
她今晚攛掇周處弄這么一個酒局出來,不就是想要看應歡難堪的么?此時見應歡這樣爽快,她也不說其他的了,親手幫應歡將酒杯滿上,笑著說道,“應小姐真是好酒量,來,我們接著喝?!?br/>
她當然笑的出來了,應歡一口喝了一整杯,她卻只抿了一口,此時又給應歡倒了滿滿的一杯。
鄒武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應歡卻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笑著回答貝冉,“好,干杯?!?br/>
最后,應歡喝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周處跟自己說的商量公事卻連提起一下都沒有,從貝冉端起酒杯的那一刻開始,應歡手上的酒杯也沒有放下來過,甚至連口菜都沒來得及吃上,此時一出包廂門,她便忍不住沖到洗手間,張嘴就直接吐了出來。
鄒武自然不能跟著她到洗手間去,就站在門口,抓心撓肝的。
就在那個時候,應歡的手機突然響起。
此時鄒武也沒有心思多看,直接幫她接起電話,“你好,我們經(jīng)理現(xiàn)在不太方便接電話,你有什么事嗎?”
聽見鄒武的聲音,那邊的人明顯頓了一下,但很快說道,“應歡怎么了?你們在什么地方?”
這聲音有些熟悉,但鄒武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只能將手機拉開一些,這才算看清楚了上面的名字——韓見鄞!
“嗯?”
那邊的人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鄒武也不敢耽誤,立即將他們飯店的地址報給了他,順便告訴了他一聲,應歡喝醉了。
韓見鄞在那邊倒是沒說什么,鄒武的話一說完,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鄒武正握著手機有些發(fā)愣時,洗手間里卻傳來“咚”的一聲響,明顯是什么東西撞在了墻壁上!
鄒武不敢耽誤了,立即找了個女服務生,將應歡從里面扶了出來。
吐了一通后,應歡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改善,甚至,好像越發(fā)蒼白了幾分!
鄒武的眉頭不由皺起,“這周處可真行,這不是擺明了由著他那個小老婆戲弄你嗎?!”
“現(xiàn)在話語權在人家的手上,你不服氣又能如何?”
應歡身體雖然虛弱,但神志卻還算清楚,拿過自己的包后,先從里面翻出了胃藥,吞了兩顆。
“沒事吧?要不我們?nèi)メt(yī)院?”
鄒武看著她這情況也覺得不妙,話音剛落時,應歡已經(jīng)搖頭,“不用,回去吧?!?br/>
她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鄒武自然也只能應承,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往前。
今晚他們也沒有開車,出了飯店鄒武正準備去攔車的時候,一輛車子卻先停在了他們面前。
鄒武還沒看清楚,車上的人已經(jīng)下來,一把將應歡摟入懷中!
“怎么回事?”
看著她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韓見鄞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眼睛也猛地看向了旁邊的鄒武。
那眼神讓鄒武的身體不由一顫,甚至連自己該怎么回答都不知道了。
而那個時候,應歡倒是先反應過來,看向韓見鄞,“你怎么在這兒?”
雖然她的神志還算清楚,但身體卻是止不住的發(fā)軟,腦袋也開始一陣陣的發(fā)脹,此時看著韓見鄞時,眼睛也不由微微瞇了起來,燈光下,帶著幾分別樣的迷人。
但此時韓見鄞看著,卻是遠沒有欣賞這些的心情,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上車。
鄒武原本是想要跟著的,但韓見鄞顯然沒有將他算在其中,兩人剛一上車,車門就被他無情的關上,然后,在鄒武的眼前揚長而去!
半晌,鄒武只能嘆了口氣,正準備自己去打車的時候,手機卻是響起。
趙董來電。
看見這名字,鄒武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更是不敢耽誤,直接接了起來,“您好趙董……”
……
應歡醒來時,人依舊是在韓見鄞的病床上。
連續(xù)兩天這樣經(jīng)歷讓她不由懷疑誰才是這病房的病人……
不過這樣的腹誹也很快轉瞬而逝,在想到還有那么多工作正等著自己的時候,應歡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但不知道是因為她這動作太過于猛然還是昨晚的酒勁還沒散去,此時應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發(fā)暈,手也不自覺的撐在了旁邊的床頭柜上。
而那個時候,韓見鄞也正好從外面進來。
見此,立即三兩步的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應歡很快回答,而又皺起眉頭,“不過,你這樣子怎么好像我才是這里的病人一樣?”
“病人倒不至于,但你昨晚怎么回來的還能記得么?”
韓見鄞的話說著,聲音卻是微微沉了下來。
應歡一愣。
這個問題她還真有些想不起了。
她只記得自己好像是被鄒武扶著出飯店的,后來,他好像也來了,但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到的這里,她怎么也想不起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喝這么多酒是想要跟誰拼命?”
韓見鄞的語氣當然算不上好,眉頭更是緊緊的擰著,應歡卻是有些發(fā)愣。
在過了一會兒后,她才說道,“就是工作……”
“沒什么工作值得你這樣,身體是最重要的,這你難道不清楚嗎?”
韓見鄞的話說完,應歡突然沉默了。
原本,他還以為是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但下一刻,應歡卻是說道,“我昨晚是和周處和他太太在一起的,為什么會喝這么多酒,你知道嗎?”
她這突然的一句話,卻是讓韓見鄞直接愣在了原地!
為什么?
此時應歡一問,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因為貝冉在刻意的針對她。
換做是以前,換做是其他任何時候,貝冉怎么樣,她都不需要去理會,但偏偏眼前……為了穩(wěn)住局面,她不得不這樣做。
而貝冉對她的敵意,是因為他。
這是他們兩個都清楚的事情。
看著韓見鄞啞然的樣子,應歡卻是低笑了一聲,然后,自己站了起來,“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公司了?!?br/>
話說完,她抬腳就走。
韓見鄞倒是沒再攔著她。
應歡知道,此時的他可能連怎么面對自己都不知道。
這些過去,應歡之前就已經(jīng)無比的清楚,她甚至以為,她已經(jīng)找到了方法跟他們和解,共處。
但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這似乎……要比自己想象的難多了。
就算他們努力的想要去遺忘,努力的想要去將那一道裂縫填平,但卻有人不斷的提醒他們,那些血淋淋的過去。
貝冉就是這樣的存在。
不過現(xiàn)在應歡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從醫(yī)院中出來后,她立即聯(lián)系了鄒武,讓他帶著合同前往銀樓。
然而,鄒武的回答卻是讓她愣在了原地。
“經(jīng)理,剛才周處那邊剛通知我們,讓我們準備解約事項。”
“你說什么?”
“望云這個項目,創(chuàng)曇已經(jīng)準備接手了。”
……
應歡昨天想的沒錯,顧允塵到吉城來,最主要卻還是沖著望云這個項目,甚至或許在和應歡見面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談妥了所有的事情,應歡……然而是最后被通知的那一個。
這是上面人批準做的決定,加上現(xiàn)在世嘉這敏感的位置,就算是被迫解約,也得不到任何的補償,甚至,他們連聲張都不敢。
被從項目中除名,這在圈子內(nèi)也算是一個笑話了,鬧大了的話影響只會更加惡劣,所以,他們這些人早就已經(jīng)打算好了,讓她吃下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