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你說幾句???”
“我說什么?”孟望溪面容沉靜,她知道,只要自己哪怕只是說上一句‘是我當時弄錯了,仙人也沒看到’,這樣類似的話,也可以逃脫罪責,但那樣,那個人之前紅塵歷劫時所作所為,便也將被人知曉。
那自己的所作所為,便也沒有意義了。
“罪臣,知罪?!?br/>
孟望溪閉上雙眼,為閻王至上五心大禮,她纖細的身影完全趴在地上,已經(jīng)服從接下來的命運。
閻王嘆息一聲,怒其不爭:“將孟望溪剝?nèi)ハ晒?,鎖住琵琶,困于輪回司?!?br/>
想了想,又對身邊的判官道:“這孟婆酒,隱患太大,以后不再設立孟婆酒了,來往魂靈,全用孟婆湯?!?br/>
那孟望溪被拖下去剝離了仙骨,此事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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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值嗎?”周九易問她:“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我現(xiàn)在還是這樣問你,你覺得值嗎?”
孟望溪靜靜的坐在地上,低聲道:“周九易,你根本不懂愛,所以你才會問這到底值不值?!?br/>
“我,我不懂愛?”周九易又被踩了尾巴,氣急敗壞:“是,我以前可能不懂,但我現(xiàn)在可懂了!”
茅草房里,孟望溪不理他,只留著他自己一個人在跳腳,就很尷尬。
“你今天來,不光是為了看我吧?”孟望溪肯定的說:“什么事?”
雖然早年以妖族身份位列仙班,但本質(zhì)上,孟望溪還是有著妖族的直截了當,周九易這個人,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看她,說是沒事只是來看她,誰信?
“只是一點小事而已?!敝芫乓撞挥X得這有什么,妖族生命很長,很多妖經(jīng)常一覺醒來,便已滄海桑田,他淡淡道:“我?guī)Р桊^的一個員工,來找一個李笑笑的新死魂靈說幾句話,這對你來說,不算大事吧?”
哪怕孟望溪現(xiàn)在這樣,找一個魂靈來,也確實不算什么大事。
當初只是剝奪了她的仙骨和鎖住琵琶,但地府并沒有因此剝奪她輪回司之主的身份,她自己現(xiàn)在這凄慘的樣子,純粹是因為她不想打理而已。
周九易把溫茯苓喚醒,從她嘴里得知李笑笑的生辰,孟望溪便把李笑笑的魂靈招來,兩個妹子沒有想到,還有好好道別的時候,周九易和孟望溪離開草屋,來到橋邊,把這空間留給溫茯苓和李笑笑兩人。
“看來你的確有什么不一樣了。”孟望溪似乎對周九易大有改觀:“你比以前有人味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這么問,想必很久不問世事了吧?”周九易看著忘川河水,如果說以前的河水雖然里面充滿了死魂靈,但起碼波瀾壯闊,生機勃勃,現(xiàn)在的河水,早就不用船夫撐船,也不怕野鬼扯腳了。
與其說現(xiàn)在的忘川之水是條河流,還不如說她只是一條淺淡的小溪,徒留干涸的河床和干燥的淤泥,像老人風干的骸骨,訴說著變化和凄涼。
忘川之水,就是孟望溪,看這河水便知曉,孟望溪即將不久于世。
“你自從仙人浩劫后,便封閉自己,不關心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周九易看著她,腦海里出現(xiàn)的,卻是很久以前的孟望溪,那天上地下絕無二色的美貌女子,那時的她充滿了活力,雖然也是毒舌,但也是充滿了生命力的,越想著,周九易就越悲傷,他輕輕說道:“你知不知道,妖族在那之后,也被降下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