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聲音輕寒料峭,如凝古不化的冰雪,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雖然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但是如泰山壓頂一樣,讓周李氏頓時有種莫名想要屈服的感覺。
“她能是個什么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敝芾钍弦娔悄凶又皇枪律硪蝗?,便定了定神,鼓足了力氣吼道,她雙手掐腰,“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我周家在這臨川城里也算是個有頭臉的人家!你莫要胡來!我們在外面可是有家丁把守的!”
陸芷筠見周李氏虛張聲勢,便覺得好笑,這個黑衣男子打從外面一進(jìn)來,陸芷筠便從他身上佩帶的兵刃上看出了他是誰了,那柄鑲嵌了黃金寶石的繡春刀實在是太招人了!等他一開口,陸芷筠便知道自己沒認(rèn)錯人,不就是錦衣衛(wèi)那個裴重錦,裴渣渣嘛!
且不管裴渣渣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何事,但是裴渣渣能讓自己的舅母吃憋,還是她喜聞樂見的。
“若你那家丁只是門口蹲著的兩個轎夫,怕是沒什么用?!迸嶂劐\冷聲說道。
陸芷筠……
完蛋了,她更想笑了怎么辦……在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她若是忽然發(fā)笑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周李氏是豬腦子嗎?既然裴重錦有本事從外面破門而入,周家那兩個轎夫能起什么作用?
雖然剛才陸芷筠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這話從裴重錦的嘴里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來,怎么就那么招人樂呢……莫名的喜感。
“你……”周李氏的氣焰頓時就矮了一截,“你莫要張狂!你私闖民宅,你可知道這丫頭的父親是誰?”
周李氏的眼神慌亂,隨意的看了一下四周,隨后指著陸芷筠說道。
“別,我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被我父母待見。”陸芷筠哼了一聲。
“她父親是誰與我無關(guān)!我只看到你為難的是她!她是我錦衣衛(wèi)的人,就憑你一個市井婦人,也敢對我錦衣衛(wèi)不敬!”裴重錦掃了一眼被按壓在地上的陸芷筠緩聲說道。
“錦衣衛(wèi)?”周李氏顯然被裴重錦的話給說愣了,隔了片刻才緩過神來,“你莫欺負(fù)我是個婦道人家就敢說這么大口氣的話,這小丫頭片子若真的是錦衣衛(wèi)的人,那我便是當(dāng)朝太后了!”周李氏眼梢一吊,脖子一梗,笑了起來。
“大膽!”裴重錦眼眉一寒,厲聲說道,“來人!”他對外大喝了一聲,聲音才落,就有兩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小校走了進(jìn)來,“大人!”兩個人雙手抱拳,對裴重錦行禮道。
“將這個藐視皇族,對太后不敬的婦人抓起來!”裴重錦寒聲說道。
“是!”兩名小校不由分說,上前去一人一邊,各拉住了周李氏的一條胳膊反剪過去,頓時就讓周李氏動彈不得,不得不朝裴重錦低下了頭。
周李氏這才驚慌失措起來。
她即便再怎么沒見識,也知道錦衣衛(wèi)權(quán)利熏天,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錦衣衛(wèi)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個民間的小院子里。如今錦衣衛(wèi)不光忽然出現(xiàn)了,還給她按上了一個藐視皇族,對太后不敬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