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人頭被丟在地上亂滾,而[泥丸宮]則被沈詢揣進衣兜裝好。
打都打死了,再做那些溫情脈脈的樣子反倒是顯得忸怩作態(tài),也讓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沈詢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重新露出笑容:“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看在以前的情面的上,放心吧,你的憎恨我會接下來的?!?br/> 可以說沒有任何來由的,在看到斯派克的第一個瞬間,他的心中便升騰起了某種極為明確的預兆感——弘法僧想要讓他找的那個密宗女子,恐怕正是這一次斯派克暗中投靠的那個新主子!
沈詢搖頭嘆息:“又是一樁麻煩事啊。”
自弘法僧突然到來的那一刻起,他便能夠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種龐大而無形的力量已經(jīng)將這座城市籠罩,推動著命運織機的運作,悄然將鯨川市異化為一座大劇場。
那種預感告訴沈詢,他與這些隱藏在幕后的家伙間,終于……
叮鈴鈴!
一陣刺耳吵鬧的鈴聲突然響起,來電人的一欄上則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
甚至還沒有等沈詢主動按下接聽鍵,在禮儀性的給他留了幾秒鐘反應后,電話便很是成熟的自己把自己接通了。
蒼老而給人以義正辭嚴之感的聲音響起,說起了屁話:“喂,是沈詢先生嗎?”
“我不是沈詢你為什么要打過來?”沈詢滿臉無奈的意思,語氣聽起來頗為不耐煩:“有什么事情就快說,別當什么謎語人,說什么類似[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就不要懂了]的廢話?!?br/> 另一頭的聲音沉默了一會,鄭重道:“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br/> “關于我讓弘法交給你的任務……你的那個任務目標,很可能就在附近?!?br/> ——他就是弘法背后的那個家伙?
——什么就在附近?
還沒有等沈詢來得及思考到底這兩個信息的真實性,就在下一刻,像是早就隱藏在一邊,將這場戰(zhàn)斗從頭到尾觀看了下來一樣,在自己被點出來之后,一道柔媚的女聲便是突然響起,令沈詢瞬間汗毛炸起,仿佛遇到了某種難以抗衡的天敵,警惕心被拉到了最高。
“若人欲得殊勝智,應當一心持此法;若求財者得多財,若求名者得名稱,若求出離者得解脫……”
“增長福智諸功德——眾生無邊吾誓愿度,禮贊辯聰暗啞明殊經(jīng)世佛母!”
話音落處,血水紅潮翻涌如浪,明明是站立在干硬的水泥地上,可在此刻,沈詢卻是詭異的感覺到了的濃厚的濕氣,如同置身于沼澤地中一般。
手捧斯派克表情凝滯的頭顱,只著一身紫紅色袈裟的嫵媚女子款步從廢墟中走出,俏臉含笑,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真誘人啊……
——真的好想……吃掉?
咕咚。
沈詢喉結(jié)滾動,連他自己也不由得為這個一閃而逝的這個念頭而驚詫,搞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對這么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生出詭異的食欲。
到底是自己的不正常還是她的不正常?
暗暗藏下心中的疑惑,沈詢熟練的將表情轉(zhuǎn)換為得體的營業(yè)用笑容,并未慌張,同樣道了一聲[禮贊辯聰暗啞明殊經(jīng)世佛母],收斂起懾人氣勢,盡可能的降低這個神秘女子對自己的警惕心。
“不知……”
“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任何一個字!”
還沒等沈詢把話說完整,下一刻,手機中就再度傳出了聲音,像是能看到這邊的景象一樣。
如同有著讀心術一般,妙音看出了心中的諸多疑惑,似乎意有所指的道:“奴家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詢先生可萬萬不要聽信這個賊禿栽贓嫁禍、挑撥離間的鬼話?!?br/> 沈詢挑了挑眉毛,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賊禿?”
妙音素手掩住櫻口,言語間的意思頗為玩味:“啊啊,看來您身后這位是什么信息都沒告訴過您呢?!?br/> “賊禿、身后那位……難道你是在說弘法僧那個家伙的[上師]?”沈詢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決定將他暫時代稱為[上師]。
妙音頷首,笑容很是清澈:“哎呀,沒錯,就是他。如果奴家沒猜錯的話,他手底下那幾個大光頭之一,上門來和先生你[交易]時所承諾的、應該就是為您植入玄關一竅吧?”
——她怎么知道是植入玄關一竅的?
沈詢神色未變,“扮演”著如常的自己:“弘法要我?guī)退邛L川市內(nèi)找到一個密宗出身的女人,眼下……看來應該就是這位小姐你了?”
“詢先生你難道對他的這個條件不好奇嗎?”妙音仍是那副掩嘴輕笑的模樣,卻并未正面回答。
“如果小姐你愿意解釋的話,我肯定是有時間洗耳恭聽。”沈詢的眼睛微微瞇起,無奈的聳了聳肩,笑容看上去異常的真誠。
由于沒辦法確定對方身上是否安裝有測謊插件的緣故,為了避免身上的異常被發(fā)現(xiàn),他的這幾句話都沒有摻雜半分的謊言,十成十的真實。
似乎是被沈詢這身優(yōu)良的皮囊所迷惑,在他真誠無比的笑容之下,妙音露出了一副很是受用的神色,笑容越發(fā)美麗。
“啊呀,詢先生真是個溫柔的男人呢~”
“說笑了,說笑了,只是因為小姐你的姿容太過美麗了而已,要是換個不那么漂亮的人來的話……哈哈哈,估計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了?!鄙蛟冄凵駸霟?,似乎是真的被這具幾近完美的身軀所迷,坦坦蕩蕩的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心,像是完全忘記了廢墟一般的環(huán)境和妙音手中提著的那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