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計劃最新研究成果報告已出,比預期更樂觀，詳情見附件。]
　　
　　[伯納德教授當場喜極而泣。]
　　
　　[這將是震驚世界、跨時代的科研進展，您將被歷史銘記。]
　　
　　[我僅代表研究團隊,誠懇建議您盡快申請研究專利。]
　　
　　[聽溫德爾先生說，您有意讓祿通集團參與研究計劃,請在此之前申請專利，以防范將來合作期間，我方利益不受損害。]
　　
　　[尊敬的mr.gf，請容我再次表達最高程度的敬意，能為您和utopia效勞,是我等職業(yè)生涯最大的榮幸。]
　　
　　纖纖退出企業(yè)內(nèi)部軟件,收起手機。
　　
　　她看向墻上的掛鐘,十一點五十分。
　　
　　秦措在外面陽臺打電話，窗戶開著，隨風飄來的是幾個斷斷續(xù)續(xù)、不連貫的字節(jié)：
　　
　　“十二點前”，“盡力”，“好”。
　　
　　等他回來,纖纖一心想著盡快給奧斯汀打電話,就說：“我要睡覺了。”
　　
　　秦措：“十分鐘?！?br/>　　
　　于是繼續(xù)等。
　　
　　十一點五十五分，秦措向她伸手，“來。”
　　
　　纖纖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起來。
　　
　　秦措將他的西服外套披在她的連衣裙外,又從衣柜抽屜取一條灰色圍巾,替她圍上。
　　
　　纖纖說：“你打算出去看一晚上的星星?。课也慌隳?。”
　　
　　秦措瞥她一眼,“外面冷。”
　　
　　十一月的海島,夜風寒涼,確實不暖和。
　　
　　纖纖干等幾分鐘，按亮手機屏幕，十一點五十九分，時間不停前進，數(shù)字每秒都在變化。
　　
　　即將到十二點整的剎那，秦措說：“抬頭?！?br/>　　
　　她一怔，下意識地仰起臉。
　　
　　砰！
　　
　　先是猝然的一聲，出乎意料，接著連續(xù)好幾聲巨響，漆黑夜空被絢爛的煙花雨點燃。
　　
　　一瞬間，孤島深夜的寧靜，轉(zhuǎn)化為璀璨而鮮明的色彩。
　　
　　海風也帶著如夢如幻的柔情，吹拂而過，不再冰冷。
　　
　　纖纖雙手抓著欄桿，側(cè)臉被煙花的顏色映紅。
　　
　　她笑，“你臨時找了幾艘游艇？深夜加班費可不便宜?！?br/>　　
　　“今年太倉促?！鼻卮胝驹谒磉叄曇艨偸乔謇涠届o，“明年會更好?！?br/>　　
　　纖纖垂眸，“今年已經(jīng)夠——”
　　
　　“所以?！鼻卮雮?cè)眸，目光比寒星鋒芒透徹，直看進她心底，“生日快樂。白纖纖，留在我身邊，不要消失?！?br/>　　
　　纖纖沒說話。
　　
　　男人的手臂箍住她的細腰，收緊，俯身而下。
　　
　　“……不準離開?！?br/>　　
　　*
　　
　　“誰在深夜擾民？誰！”
　　
　　夜半時分，早就睡下的羅伯特被噪音吵醒，心情極差，穿著睡衣從屋里出來，站在花園。
　　
　　好幾名年輕的女傭，包括廚房的人，還有園丁等，都已經(jīng)聚集在此。
　　
　　羅伯特眉頭皺的緊緊的，“大半夜放煙花，今天過什么節(jié)？城市沿海放放就算了，海之嶼那么遠，真的是——”
　　
　　廚房的王媽說：“管家，輕點聲?！?br/>　　
　　羅伯特板起臉，“打電話通知海警，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而且擾民?！?br/>　　
　　王媽搖頭，往上一指。
　　
　　羅伯特沿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陽臺上一對相擁接吻的男女，于是瞬間愣住，老臉慢慢紅起來。
　　
　　擾民，擾民！
　　
　　有傷風化！
　　
　　王媽不無艷羨地嘆氣：“真好啊，年輕，又有夜生活?！?br/>　　
　　年輕的女傭萍萍跟著嘆氣：“真好啊，有錢，不過節(jié)也能游艇放煙花，浪漫唉?！?br/>　　
　　園丁約翰兩手叉腰，也嘆氣：“五年，少爺都告別孤單長夜，我還沒找到女朋友，時間過的真快?！?br/>　　
　　王媽安慰他：“沒事，管家還沒脫單呢，他母胎單身，五六十年了，你超越不了他創(chuàng)下的紀錄?！?br/>　　
　　羅伯特的臉由紅轉(zhuǎn)青，怒道：“啰嗦什么？都回去睡覺！”
　　
　　*
　　
　　常佑早上到公司，開啟打工人的工作日常前，慣例先送一杯咖啡進上司的辦公室。
　　
　　秦措已經(jīng)到了，在里間休息室。
　　
　　常佑剛開始還沒發(fā)覺，直到放下杯盞，忽然覺出哪里不對勁。
　　
　　秦措的桌面幾乎沒有私人的東西，從前只有一張小少爺?shù)臐M月照，如今在那個相框旁邊，又多了白學妹的照片。
　　
　　電腦的桌面壁紙是一張奇怪的日系小清新圖片，白裙女孩，襯衫西褲的男孩，背影成雙。
　　
　　就……很不秦總。
　　
　　屏幕右側(cè)，還有一個全透明的觸控日歷顯示屏，和常見的平板差不多大小，上面展示的是本月日歷。
　　
　　常佑記得這個顯示屏，是某家科技公司送的禮物，意在請秦總考慮投資他們的項目。
　　
　　秦措當時的評價是，這東西功能比平板少很多，價格比電子時鐘和智能音箱貴很多，毫無投資價值。
　　
　　他從哪找出來的？不早收起來吃灰了嗎？
　　
　　秦措從休息室出來，一如平時的冷淡。
　　
　　常佑盯著智能顯示屏，說：“秦總，這個東西還挺有趣，能用表情作標記，藍色哭臉代表不好的日子，紅色笑臉代表好日子?！?br/>　　
　　比如發(fā)工資。
　　
　　秦措無意接話，點開企業(yè)郵箱。
　　
　　常佑指著標笑臉的日期，笑問：“昨天是什么好日子??？”
　　
　　秦措：“纖纖生日?！?br/>　　
　　常佑點頭，有道理。他又指著整整一排標藍色哭臉的日期，“那這是什么？”
　　
　　秦措看也不看，冷冷道：“你沒別的事情么？”
　　
　　“有，有?！背Ｓ忧迩搴韲?，展開攜帶的平板，“那秦總，我給您報一遍您今天的行程安排?！?br/>　　
　　*
　　
　　秦措中午有飯局，一早離開。
　　
　　常佑去餐廳吃完飯，散步到咖啡館，在女人對面坐下。
　　
　　纖纖今天沒有帶平板，也沒看手機。她在讀劇本。
　　
　　常佑擠眉弄眼，拼命暗示：“白小姐，昨天收到什么特別的禮物沒有？”
　　
　　纖纖說：“收到十二張銀行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