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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貧窮黑月光以后 清潔車

“……老子讓你見識什么叫作真正的男人!”
  
  常佑對著這一份全網(wǎng)獨(dú)家的未消音版視頻,已經(jīng)扶額長嘆了整整兩天。
  
  頭痛。
  
  這句之后,還有更不堪入耳的話。
  
  直到被抬上救護(hù)車,張啟圣人都快昏迷了,還在那里念叨白纖纖、白纖纖……沒完沒了。
  
  有聲視頻網(wǎng)上早就刪的干干凈凈,唯一幸存的版本,他有,他的頂頭上司也有。
  
  常佑摘下眼鏡,忍住頭疼擦拭鏡片,再戴上。
  
  網(wǎng)頁版微信多了好幾條新消息。
  
  [老婆:所以仙圣是真的?我前天晚上看同人文都看哭了,好虐心的絕美愛情。]
  
  [老婆:現(xiàn)在可以正式嗑cp了嗎?]
  
  [老婆:你老板是綠了還是真的從中阻撓啊?]
  
  [老婆:能不能不刪視頻?這不欺負(fù)人嗎!]
  
  他的手放在鍵盤上,很久都打不出字,嘆口氣,點(diǎn)開別的對話框。
  
  [葉子:常哥,我現(xiàn)在請白小姐幫我要圣圣的親筆簽名,會不會被原地開除?]
  
  [小蘇:剛才十一樓的鄭經(jīng)理進(jìn)了秦總辦公室。]
  
  常佑心神一凜。
  
  十一樓的鄭經(jīng)理主管網(wǎng)絡(luò)大數(shù)據(jù)及輿論分析部門。
  
  他起身,走向上司的辦公室,到門口,遇見從里面出來的鄭經(jīng)理。
  
  常佑問:“秦總狀態(tài)怎么樣?”
  
  鄭經(jīng)理一愣,脫口道:“就和平時一樣,沒差別啊?!?br/>  
  常佑:“他問你要什么?”
  
  鄭經(jīng)理:“關(guān)于張啟圣和白纖纖救護(hù)車事件的網(wǎng)絡(luò)輿情報告。”
  
  常佑臉色一變,“你給他了?”
  
  鄭經(jīng)理反問:“秦總要求的,換你,你不給?”他頓了頓,“這是非常經(jīng)典的案例,具有極高的分析學(xué)習(xí)價值?!?br/>  
  他看著神色越來越晦暗的常佑,搖搖頭,“秦總這是想通了,不就是炒cp嗎?大家心知肚明是假的。以前你動不動叫我們刪帖、壓新聞、禁通稿,這套早不行了,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常佑黑臉,“我叫你刪的?”
  
  “就是你啊,每次接你電話就是刪這個、刪那個。”鄭經(jīng)理早有不滿,“不像秦總,他多開明。我剛才作總結(jié)報告的時候,也解釋過,星耀的這個影視項目之所以備受矚目,一是因為張啟圣參演,二是因為近期熱度可觀的仙圣cp。如果張啟圣和白纖纖能配合營業(yè),這部劇的成績也許會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秦總回答我兩個字。”
  
  “哪兩個字?”
  
  “很好?!?br/>  
  “……”
  
  常佑又戴起職業(yè)背鍋俠的微笑面具,“好,是我,都是我自作主張。”
  
  鄭經(jīng)理笑一笑,拍拍他肩膀,“年輕人,思想要開放?!?br/>  
  常佑開門。
  
  辦公室異常安靜。
  
  秦措獨(dú)自站在書架前,背影挺拔、冷硬。五年來,從未變過。
  
  他在擺弄花店前幾天送來的玫瑰花。每周兩次,白小姐會訂花送他,都是紅玫瑰。
  
  因為太寂靜,常佑心里發(fā)怵,走過去一看,報告翻開的一頁,下方有一張截圖。
  
  [送某大佬兩個字——呵呵。刪的了帖,你能刪的了愛情嗎!]
  
  常佑額頭滴下冷汗。
  
  背對他的男人輕笑一聲:“……愛情?!?br/>  
  常佑站的筆直,脊背僵硬,“秦總,您想開點(diǎn),這都是小姑娘發(fā)的東西,也許人家還未成年,想象力過于豐富。跟小孩子計較什么?”
  
  秦措不語。
  
  他又勸:“從高中開始,這么多年了,白小姐心里只有你。她又不瞎,能看上張啟圣?那人腦子不太好,嘴上沒把門,您就當(dāng)他也是小孩子,無視吧。”
  
  依然無聲。
  
  常佑艱難吞口水:“白小姐說什么?”
  
  秦措淡然,“自己看。”
  
  常佑低下頭。電腦屏幕上有一個微信對話框,不同于一般的網(wǎng)頁微信,界面簡潔的多。
  
  [纖纖:張啟圣熬夜上火,流鼻血進(jìn)醫(yī)院,今天還在休息,我去看過,無大礙。]
  
  [纖纖:我后天就回來。]
  
  常佑松口氣:“原來上火?!?br/>  
  秦措從花束中揀出一支玫瑰,插進(jìn)辦公桌一角的花瓶,終于落座,“常佑?!?br/>  
  “秦總,有什么吩咐?”
  
  秦措雙手交握,抵住下巴,閉眸沉思,“你說,白纖纖為什么臉紅?”
  
  常佑胸口一悶,熟悉的窒息感又回來了。
  
  消音版的視頻只在張啟圣哇哇大叫后有聲音,之前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根本聽不清。
  
  白學(xué)妹為什么臉紅?鬼知道。
  
  他艱澀道:“我……我不太想說?!?br/>  
  秦措冷淡道:“白纖纖心理素質(zhì)過硬,在外最多裝羞怯,只在我面前真的會臉紅——她為什么要對張啟圣臉紅?”
  
  常佑嘴唇蠕動:“這個問題太深奧,我……無能為力?!?br/>  
  秦措睜眸,目光冷箭似的飛射過來,“張啟圣侮辱她。”
  
  常佑:“……”
  
  “只有這個解釋?!?br/>  
  常佑一直覺得張啟圣宛如智障,人品不佳,紅的沒天理,但在這問題上,他是無辜的。任憑秦總這么發(fā)散下去,恐怕下場凄慘。
  
  于是,他正義發(fā)言:“秦總,我認(rèn)為不是這回事。張啟圣流鼻血止不住,白小姐遞給他面紙,如果受到侮辱怎么還會幫他?還有,視頻開頭這段,他倆坐一起聊天,你看他們笑的多開心啊——”
  
  “常佑?!?br/>  
  他閉嘴,恭恭敬敬立在一邊。
  
  秦措心平氣和,“記得梁副總嗎?”
  
  常佑回答:“當(dāng)然記得。梁副總四月調(diào)去了非洲東部,負(fù)責(zé)那一帶的市場開拓。兩周前人事部還收到他的信,據(jù)說鄰國內(nèi)戰(zhàn),不知是否會受到波及,他申請年底回國?!?br/>  
  秦措面無表情,“他缺一名秘書?!?br/>  
  常佑:“……”
  
  半晌,他立正,擦擦額角的汗,俯首微笑。
  
  “秦總,我剛才表達(dá)有誤。我的意思是,張啟圣總是對白小姐大吼大叫,言語粗鄙,性情暴烈。白小姐一定慘遭人神共憤的侮辱,才會羞紅臉。秦總,請給我一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我愿意留在秦園,為您、為集團(tuán)鞠躬盡瘁,日夜加班?!?br/>  
  十分鐘后,常佑從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工位,出了一身虛汗,沉默地喝咖啡。
  
  同事們見他臉色慘白,都圍過來。
  
  葉子問:“常哥,秦總他——”
  
  常佑定了定神,依舊悲觀,搖頭,“……越來越兇殘?!?br/>  
  眾人紛紛倒吸涼氣。
  
  *
  
  “爸,你說utopia到底什么意思?”
  
  書房里,路洄捧著一杯養(yǎng)生茶,思索不出答案,分外疑慮:“溫德爾先生讓祿通參與研發(fā)計劃,可他們不打算申請獨(dú)家專利,他們的法律團(tuán)隊瘋了嗎?一旦化學(xué)試劑x問世,那將是劃時代的科研成果,震驚世界?!?br/>  
  路守謙坐在他上首,手里一支雪茄靜靜地燃燒,過好久,他才抽一口。
  
  路洄問:“為什么utopia對我們那么放心?”
  
  路守謙默然良久,答道:“也許自視甚高,認(rèn)為我們無法構(gòu)成威脅?!?br/>  
  路洄神情冷漠,“驕傲自負(fù)?!?br/>  
  過一會兒,他輕輕咳嗽:“聽說,等到成功研發(fā)試劑,utopia準(zhǔn)備將成果與世界共享,不申請專利,也是為了能讓價格盡可能的低廉,好讓更多國家大規(guī)模投入使用?!?br/>  
  路守謙勾起唇,笑容帶幾分嘲弄,“真沒想到,mr.gf還是一位大慈善家。他那么在意財富榜排名,如果申請專利,優(yōu)先商業(yè)化運(yùn)作——超越秦氏,不是輕輕松松嗎?”
  
  路洄也笑,“可能上了年紀(jì),錢賺夠了,開始做拯救世界的春秋大夢?!?br/>  
  “他想做夢想家,我卻只在乎實(shí)際利益。”路守謙冷靜的說,“小洄,這次機(jī)會,說不定比我們想象的更為珍貴?!?br/>  
  “爸,你的意思是……”路洄心中涌起熱血沸騰的念頭,喃喃道,“我們擁有最先進(jìn)的生產(chǎn)線和設(shè)備,如果我們能早一步自行研發(fā)出試劑,趕在utopia之前申請專利……可是,會不會有法律方面的問題?”
  
  路守謙成竹在胸,從容道:“事在人為。只要能先于utopia取得進(jìn)展,這些都是小問題?!?br/>  
  路洄看著茶幾上攤開的一本《財富》。
  
  路守謙的視線移過去,笑一笑,他拿來放在面前,盯住榜首的秦措,瞇起眼,又盯著排行第三的mr.gf。
  
  最后,他翻一頁,總算找到自己的名字。
  
  路洄因為激動和振奮,咳嗽兩聲:“一旦成功,爸,你的名字也會出現(xiàn)在第一頁!”
  
  路守謙緩緩道:“我要的不是第一頁,是第一。能當(dāng)?shù)谝唬l會甘當(dāng)?shù)诙??mr.gf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他嘆一聲,“我和他,英雄惜英雄??上?,他老了,居然會在關(guān)鍵問題上犯傻?!?br/>  
  路洄看著他,笑意一點(diǎn)點(diǎn)攀上清俊的面容,“mr.gf老了。爸,你正值壯年,未來在你的掌握中?!?br/>  
  路守謙大笑。
  
  半小時后,路太太從朋友家回來,笑個不停:“小洄,你也在?正好,我在王太太家聽到一個笑話,大家一起高興高興?!?br/>  
  路洄替她掛起裘皮大衣。
  
  路太太笑容滿面,實(shí)在覺得可笑,“是咱們小盛和白小姐。他們拍戲拍出感情了,你們能想到嗎?好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白小姐是秦措的人,萬一傳出去,秦家顏面盡失,可怎么辦??!”
  
  她說著擔(dān)心秦家的話,笑的更開心。
  
  路洄問:“拍出感情?”
  
  “是啊,親親密密的。其實(shí)他們也算登對。一個是司機(jī)的兒子,一個是——”路太太接過傭人遞來的茶,不想明說傍大款以色侍人的撈金女,覺得有辱斯文,便用英語替代,“golddigger,socialclimber.”
  
  路洄皺眉。
  
  他是路家的少爺,白纖纖拒絕了他提出的優(yōu)渥條件,為什么還會選擇張啟圣?
  
  路守謙說:“過幾天,我們一起去探望秦伯父。”
  
  路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好,正式提退婚吧,拖著沒意思?!?br/>  
  路守謙把玩著一支新的雪茄,笑意越發(fā)詭譎,“這大概是最后一次……我們向秦家低頭?!?br/>  
  *
  
  纖纖回淞城的那天,是個陽光明朗的好日子。
  
  她沒帶大行李箱,輕裝簡行,在酒店大堂遇上張啟圣。對方打量她一眼,“回去陪秦措?”
  
  纖纖說:“還有兒子?!?br/>  
  “不行不行?!睆垎⑹ズ鋈欢哙乱幌?,摸摸胳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F(xiàn)在我一想到秦措就……媽的以后還怎么直視他。怪你,亂講什么!”
  
  纖纖搖搖頭。
  
  張啟圣又說:“我想來想去,我他媽真是個憐香惜玉溫柔的好男人。你運(yùn)氣差,落到他手里。”
  
  纖纖說:“張老師,我走了,你工作加油?!?br/>  
  秦措今早有事,派車來接她。
  
  路上,纖纖一封封查閱信件,等到車在服務(wù)區(qū)停下,她一個人走開,給奧斯汀打電話。
  
  “祿通不可信。”奧斯汀說,“我們一再討論過,他們必然會盜取我們的研究成果。”
  
  “我知道?!?br/>  
  “那你還不申請專利?”
  
  “總要給人選擇的權(quán)利。”纖纖說,“是合作共贏,是一敗涂地,是生是死,他們自己決定?!?br/>  
  奧斯汀笑了聲:“好。”停頓片刻,又道,“我下月去你那里,到時……一起回來。你走了那么久,我接你回家。我承諾,你要的商業(yè)版圖,我將付出一生陪你征服——”
  
  纖纖掛斷。
  
  *
  
  下午一點(diǎn),常佑午休回來,小蘇告訴他秦總找。于是,他進(jìn)辦公室,“秦總?!?br/>  
  男人頭也不抬,“下午行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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