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程曉羽刻意的提高了音量,“每個熱愛搖滾的人,總有這樣的想象,能和幾個愛好一致的兄弟,為了音樂,共同拼搏,努力奮斗,出人頭地,憑借音樂站著把錢給掙了??涩F(xiàn)實中,不要說搖滾的發(fā)源地鎂國了,一百支,一千支樂隊中能出頭的能有幾個?大部分樂隊都在溫飽線上混口飯吃罷了。其實只要能混口飯吃也沒關(guān)系,就算不能成名,大家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抗,一起流汗,一起譜寫青春,每一首排練過的曲子都是我們的情誼,那未嘗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然而現(xiàn)實往往沒有那么浪漫,能做到好聚好散的樂隊已實屬難得,一般情況下都是離隊之后老死不相往來已經(jīng)算是克制,陰陽怪氣的謾罵,歇斯底里的撕逼才是樂隊解散后的常態(tài)......”
陳景隆再次打量了一下程曉羽,很驚愕的說道:“小兄弟,你經(jīng)?;鞓逢牐可泻:孟駴]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我剛從鎂國回來?!背虝杂鸹卮鸬?。
陳景隆恍然大悟的說:“難怪年紀不大,水平還這么高,我剛才還想尚海什么時候出了個這么厲害的吉他手。”
陳浩然停止了打鼓,他抬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回頭看向了程曉羽,“既然你清楚....干嘛在這里浪費時間?”他皺著眉頭說,“更何況有你這樣強迫人家一定要加入的嗎?”
程曉羽收斂了臉上的最后一絲笑容,他淡淡的說道:“沒錯的,聚散離合這些都是樂隊的常態(tài),并且往往是水平最高的那個最先退隊,另尋高枝,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哥哥的燈火森林樂隊,最先走的就是你的鼓手師傅.....”
陳浩然把鼓槌一扔,木質(zhì)鼓槌敲在軍鼓上彈了好幾下,發(fā)出了“咚、咚、咚”的聲響,掉落在地上,他冷冷的說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
“浩然......”陳景隆開口說,“你這樣太沒禮貌了?!?br/> 程曉羽搖了搖,輕聲說道:“我能理解,但還是很失望。樂隊里會發(fā)生的一切,現(xiàn)實中同樣會發(fā)生,無數(shù)人同行,絕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沒有幾個人能真的走到老。人生就是一場不斷的告別,這和樂隊沒有區(qū)別。沒有誰有義務(wù)陪誰到最后,父母、愛人、朋友......珍惜彼此共度的時光,比記住離別時的痛苦折磨更重要.....”他將掛在身上的吉他取了下來,又彎腰將地上的琴袋撿了起來,把吉他裝回了琴袋,淡淡的說道,“你脆弱的叫人憐憫,根本不適合做一個鼓手。”
陳景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忘記了開口。
陳浩然坐在架子鼓后面默然不語。
程曉羽轉(zhuǎn)身對夏紗沫說道:“summer我們走?!?br/> “哦~”夏紗沫跟上程曉羽的腳步走向樓梯口,轉(zhuǎn)眼兩人就上了樓梯。
陳景隆這才回過神來,追到樓梯口大聲說道:“小兄弟,別走??!你剛才的彈的歌我很有興趣,你都還沒有彈完呢!”
程曉羽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有興趣的話歡迎你國慶文藝匯演來復(fù)旦的大禮堂觀看我們的表演.....”
陳景隆追了上來,在程曉羽和夏紗沫回到酒吧的時候,笑著說道:“既然來都來了,那也坐一坐,吃點東西,喝杯可樂再走?。 ?br/> 程曉羽搖頭說道:“謝謝了,隆哥,我們還要抓緊時間練習(xí)呢!”
陳景隆也沒有再多說,送了程曉羽和夏紗沫到酒吧門口,拍了拍程曉羽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很對,我都有醍醐灌頂?shù)母杏X。”他苦笑道,“道理好明白,可真要放下,那有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