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坐在她旁邊的小道士走過來,友好地打招呼:“白居士,一起出去嗎?”
那道古怪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人群中,白仙仙收回視線,轉(zhuǎn)頭問小道士:“剛才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年輕男生,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的那個,你知道是誰嗎?”
小道士想了想:“好像是神霄派的一位居士,早上我在廣場上還聽道友們提過,說他是神霄派年輕一輩中最精通雷法的傳人,天賦很高呢?!?br/>
道門以雷為尊,而神霄派又是其中使雷法的翹楚,以傳習五雷法為事。
神雷至剛至烈,修習雷法的道士也會身負陽剛正氣,邪祟不敢靠近。但剛才那個人身上卻有幾分邪性的陰柔,說話做事完全不像神霄派的作風。
白仙仙滿頭疑問,回想他剛才說的那些奇怪的話,越發(fā)覺得古怪,打定主意等下午法會開始后去問個明白。
兩位長老還在偏殿等著,白仙仙給陳凜發(fā)了條消息,就往偏殿走去。
太玄觀坐落在山頂,這些年來擴建改造,建筑面積幾乎占據(jù)了整片山頭,劃分了開放參觀區(qū)域和不開放內(nèi)部區(qū)域。
舉辦法會的這一片之前也屬于對信眾的開放區(qū)域,但因為舉辦道新會,外圍都攔起來了。白仙仙過去的時候,看到兩位長老正站在門口跟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道士聊天。
一見她過來,那老道便目露驚嘆地看著她:“這就是那位接過傳承的小居士吧?有這樣一位傳人,你們今后也可以安心了?!?br/>
三長老朝她招招手:“小仙兒,快來見過太玄觀的住持?!?br/>
白仙仙沒想到就這么會兒時間兩位長老居然跟太玄觀的最高領(lǐng)導人搭上話了,禮貌地跟杜清元問了好。
杜清元作為已經(jīng)“退隱江湖”的宗師級別道士,除了掛了一個太玄觀住持的名號外,其實已經(jīng)不大插手俗事了,白仙仙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
好奇地問:“二長老,三長老,你們和杜道長認識嗎?”
兩位長老還沒回答,杜清元先開口笑道:“雖然不認識,但貧道年少便聞白家大名,后來有幸聽云游回來的師兄提起,見過白家傳人一面,多年來一直惦念在心?!?br/>
二長老解釋道:“杜道長的師兄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位玄真道長?!彼麌@了聲氣:“只可惜玄真道長多年前已經(jīng)過世了?!?br/>
白家沒落多年,杜清元許多年沒有聽過有關(guān)天師白家的消息,再想起之前師兄說過的話,還以為這一派已經(jīng)徹底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能遇到師兄當年見過的兩位道士,還從他們口中得知白家后繼有人的消息,一時心潮澎湃。
贊嘆地看了一會兒白仙仙,又朝兩位長老感慨道:“我也只從長輩口中聽過當年白家傳人的風采,可惜貧道生不逢時,未曾見到,如今還記得白家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每次想起來我都甚為可惜。不過現(xiàn)在有了白小居士,相信白家定然可以在道門重放異彩?!?br/>
兩位長老點點頭,眼中不無驕傲。
不是所有人都遺忘了他們。
這世上依舊有人記得,曾經(jīng)在道門占據(jù)一席之地的天師白家。
正聊著天,身后有人喊道:“住持師叔?!?br/>
白仙仙聽著是欞銘的聲音,一回頭果然見他笑瞇瞇跑過來??匆娝苍谶@里,欞銘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朝她笑了下算作招呼,又對杜清元道:“五師弟已經(jīng)拜過師父靈位了,跟幾位師兄一起在后殿等著您呢?!?br/>
杜清元點點頭:“那走吧?!彼氲绞裁矗τo兩位長老介紹:“這就是我?guī)熜值牡茏?。?br/>
二長老不由動容:“是玄真道長的小弟子嗎?竟如此年輕?!?br/>
欞銘摸摸腦袋笑道:“我入門入得晚,不過我不是最小的,最小的是五師弟,是師父晚年云游在外收的小徒弟?!?br/>
白仙仙:“!”
說來說去,原來陳凜的師父就是兩位長老口中那個很厲害還去祖觀拜過祖師爺?shù)男娴篱L?!
她偷偷瞄了三長老一眼。
既然兩位長老對那位玄真道長如此尊崇,如果知道陳凜就是玄真道長的徒弟,應(yīng)該對他也會大有改觀吧?
白仙仙立刻開口:“我們可以一起過去嗎?”
三長老瞪了他一眼:“人家?guī)熼T相聚你去什么!我們吃飯去?!?br/>
白仙仙:“我也想去給玄真道長上一炷香?!?br/>
杜清元笑著說:“那便一起去吧,兩位道長與我?guī)熜忠彩枪嗜耍娨娝膸孜坏茏右菜銏A了這段緣分?!?br/>
于是一行人便朝后殿走去。欞銘和白仙仙走在最后,笑著問她:“上午辯論道法你怎么沒參與呢?我看你一直在下面吃?!?br/>
白仙仙:“都怪你們太玄觀的點心太好吃了。”她想到什么,又問:“對了欞銘師兄,你認識上午坐在我對面那個神霄派的居士嗎?”
欞銘“嘶”了一聲:“神霄派的啊,不太熟,怎么了?”
白仙仙說:“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剛才出來的時候還專門叫住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覺得他不太正常?!?br/>
欞銘一本正經(jīng):“或許人家只是想搭訕你?!?br/>
白仙仙:“…………”
她回憶了一下那個人看她的眼神,又覺得渾身有點發(fā)毛。
反正絕對不是搭訕的眼神!
走到后殿時,白仙仙遠遠就看見陳凜站在幾個道士身邊。他沒有再戴口罩,神情也沒有往常面對陌生人時那么拘謹,雖然稍顯得生疏,但并不排斥他們的靠近,像跟在大家長身后的小朋友,連睫毛都顯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