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心隨念轉,一股溫涼的氣流涌到掌心,再緩緩灌進那孩子的額頭。
過了片刻,那孩子“嗯”的呻吟了一聲,似乎有了反應,身體抖動的也輕了,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發(fā)紫的嘴唇也淡了許多,玉龍抓起破席子又重新給他蓋上。
此時天已黑透了,云層很低,給人很大的壓抑感,仿佛天就要塌下來似的。
玉龍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確實沒地方比這更合適過夜了,幾天來沒睡個好覺,總想著“歷練”,老人對他說過就是走出去,到人多的地方長見識,學習與別人交往,結交朋友,啥是朋友老人沒具體給他講解,最多的就是囑咐他一年到了盡快回去,臨走的時候就給了他幾顆果子,沒走出十里路就讓他和小西給吃光了。
小西像個跟屁蟲,玉龍走哪兒他跟哪兒,經常走到絕路上才回頭,秋天里是果實的成熟季節(jié),山上野果多,他兩就這么一路游山玩水的瞎闖。
山上樹多荊棘也多,衣服被劃的不成樣子,身上的皮膚是劃了好,好了劃,他也沒在乎,餐風露宿的玩得都忘乎所以了,按說這些山里該有許多的猛獸才是,可是只要他倆一到,再猛的野獸都繞道而行,一路上連只吃草的動物都沒見到。
玉龍煞費苦心地想回憶點什么,可是腦子里仍然一片空白,一陣困意襲來,腦袋暈沉沉的……
當他再次醒來時,那個瘦小的男孩已蹲在他旁邊,兩只黑色的眼睛好奇地瞅著自己,小西趴在一邊把頭埋在兩只前腳間睡著。
“你醒了?”玉龍這算是和他打招呼。
“你是誰?也是要飯的嗎?”男孩子問他。
“我叫玉龍,昨晚和小西想在你這過夜,見你冷,幫你搞好了,還覺得冷嗎”玉龍不會說“治療”一類的詞,說的都是大白話,也是孩子才能聽懂的語言。
“我叫小杰年前爹娘都死了沒人管我了家也沒有啦被叔叔奪走了”說到這男孩眼睛開始紅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幾乎要奪眶而出。他把臉扭過一邊,怕被外人看見他的眼淚:“我要去找吃的了,你去嗎?”臨走還不忘叫上玉龍。
“哪里有吃的?”聽說有地方能找到吃的玉龍馬上精神大振趕緊問。
“你跟我來……走……”見玉龍興致勃勃的樣子,小杰開心得笑了。
小杰帶玉龍來的是一家酒樓的后門,大清早的伙計們正在摘菜砌肉,后廚的大師傅坐在一張靠背椅子上喝茶,遠遠的已有大大小小的乞丐十多個,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里。
他們離的老遠盯著,沒想到有兩個小逼孩竟然敢走到跟前去等。
人類社會里,不論哪個階層都有持強凌弱的現(xiàn)像。按說乞丐吧大家都是窮的飯都吃不起的人,還偏偏為了那怕一片菜葉都能大打出手,老弱病殘者更為被欺凌的對像。
這不,小杰和玉龍帶著小西剛接近酒樓后門便上來兩個年歲半大的老丐攔住他們的去路:“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其中一個高個子乞丐丈著身材高大,裝腔作勢的指著他倆惡狠狠地吼道。
玉龍心里一涼,壞了!有人找麻煩來了……嚇得兩腿如篩糠般發(fā)起抖來,想挪步都不聽使喚了。
小西在他腳邊呲牙咧嘴的低吼著,小杰則反倒鎮(zhèn)定自若的回望著高個,怒目而視:“你想干嘛”話語中還充滿了挑釁。
大個子乞丐看見小西時已想笑出聲了,兩個衣不遮體的小逼崽子帶著個丑八怪不倫不類的杵下那兒,于是作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慢條斯理的說:“哎呀……兩個小老大……這丑八怪是你們的跟班納……還是你們的兄弟……真是物與類聚呀……”
小西和玉龍都沒有答他的話,只是拿眼睛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大個子乞丐認為自己的氣勢鎮(zhèn)住了他們,得意非凡的繼續(xù)道:“嘿……我說小逼崽子,你們是頭一天出來的呀,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