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高大的王振滿臉嘲笑出現(xiàn)在門口,對(duì)善樸師太道:“善樸師太久違了,既來救人,何必膽怯?”
善樸師太道:“王振休饒舌!想不到你飛上高枝,已近天寵,狠毒仍如從前!你設(shè)計(jì)捉我善凈師妹,又賺來貧道,意欲何為?”
王振無可奈何地笑笑:“跖犬吠堯,各為其主,師太勿多說閑話,令師妹及師太師徒,不過是枉受池魚之殃而已,只是先擒住你們委屈幾天,不打算怎么樣……這樣吧,今日本座網(wǎng)開一面,放師太師徒及令師妹師徒出去?!?br/> 善樸師太:“貧道想,你們既然做了皇帝鷹犬,就不會(huì)有惻隱之心,要什么條件,講吧!”
王振道:“善樸師太快人快語,好,你既這樣侃快,我就明講:
芳晗是朝廷飲犯,非本座所能輕放,必須留下,另一個(gè)要留下的就是上官忠云之子上官羲,只要把這二人獻(xiàn)出來,余人本座都可放?!?br/> 善樸師太道:“建文帝和當(dāng)今皇帝之間的孰是孰非,我們塵外人不論,但芳晗的伯祖父方孝孺忠于明朝,就是明之忠臣,方家滅族,本是復(fù)霜之冤,芳晗是忠臣后裔,又是一個(gè)無辜弱女,王大總管能不能憐念無辜,心生側(cè)隱,也對(duì)她網(wǎng)開一面呢?”
王振道:“師太豈不知我們東廠侍衛(wèi),只尊帝命,不論是非。芳晗已是甕中之鱉,師太免開尊口,保你們無恙,已是本座心存再生之德了?!?br/> 善樸師太道:“你們既不念無辜,芳晗又在你們爪牙之手,貧道欲管不能,但天下事均系于一個(gè)‘理’字,你們要捕芳晗邀功,多少還有點(diǎn)理由可講,貧道師侄上官羲并未獲罪,你們?yōu)楹尾赌盟???br/> 王振哈哈大笑:“師太豈不知有權(quán)就有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要保圣上安全,需要最上乘武功,上官家劍法天下絕倫,我們想請(qǐng)上官公子為客……把上官家劍法征為國用?!?br/> 善樸師太道:“說得好冠冕堂皇,從古至今都是武功各自所有,不容別家覬覦,未聞武功征國家為有之說?!?br/> 王振振振有詞地道:“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于臣民,一切都是天子的,武功怎能例外?況且他曾包庇欽犯芳晗,論罪該和欽犯同坐,我們請(qǐng)他,只要他獻(xiàn)出上官家劍法,不對(duì)他起訴,已經(jīng)對(duì)他很姑息了?!?br/> 善樸師太道:“上官羲拜我?guī)熋脼閹?,就是我峨嵋派弟子,他無罪,你們要捕他,是欺我峨嵋軟弱,保護(hù)不了門下弟子,你們以這樣的條件放貧道師徒,我們大佛寺的門好出,我峨嵋派在世上人不好做?!?br/> 善樸師太也清楚,今天的形勢(shì),想從王振手里討下芳晗或上官羲,無異于與虎謀皮,但是拖延一會(huì)時(shí)間,也許就會(huì)有轉(zhuǎn)機(jī),所以盡量與他們拖延。
可是王振可不允許她這樣拖下去,他眼睛誰也不看,皮笑肉不笑地道:“師太到現(xiàn)在也未言答應(yīng),想必是暗打主意,欲求一逞了?我勸師太還是勿做不智之舉,師太請(qǐng)看,與你們耽耽相向的都是朝廷精心揀選出來的神箭手,幾十只火銃開火也足以使你們斃命!而且,你看這是什么……”他指了指身后一個(gè)露著的火藥子,“你們的腳下全埋著炸藥,你們就算都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今日之厄運(yùn)!”
上官羲想:“只我一人跟他們?nèi)?,就能保住師伯、師父和若清等眾師姊的命,我就是死也值得?!彼鋈サ溃骸拔液湍銈內(nèi)?!”可是話未出口,善樸師太又開口說話了。
善樸師太道:“我們武林人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何俱你以死相脅!“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我峨嵋弟子,寧折不彎,人人都是人杰,王大總管若真以欺人的條件相脅,我們只有拼死一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