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峰蹲在門前叭叭的抽著煙斗,梁遠(yuǎn)夫婦站在一旁,周靈風(fēng)和夏安歌坐在屋內(nèi),這個奇怪的場合已經(jīng)持續(xù)了又半個小時了,就是沒有人開口說第一句話。
梁敏躲在自己的房間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從回到家到現(xiàn)在,全家人好像都被籠罩在翠蘭自殺的陰影中。
梁海峰連連抽了好幾斗的煙,這才把煙斗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著,“翠蘭這事,我們家也是有責(zé)任的?!?br/> “有什么責(zé)任?。俊敝莒`風(fēng)不高興的說道,“我看就是那丫頭給我們一家人耍無賴?!?br/> 梁海峰一瞪周靈風(fēng),“耍什么無賴,現(xiàn)在住在衛(wèi)生所的是那丫頭,不是我們家的哪個!”
周靈風(fēng)看梁海峰生氣,也不敢在多說什么,低聲嘟囔了兩聲,“本來就是,哪有上門要債,反而被要債人將了一軍的?不是耍賴是什么?”
“安歌,這事你怎么看?”梁海峰問道。
夏安歌抿了抿唇,“我跟媽一個意思,沒覺得我有什么錯,翠蘭確實有些耍無賴的感覺?!?br/> 老妻說出這種話,梁海峰并沒有意外,但是一向明事理的兒媳婦說出這種話,梁海峰還是有些驚訝的。
“安歌,你別因為翠蘭偷拿了你的信,就有偏見,平心而論,今天要不是你鬧的那么大,翠蘭也不會因為難堪而自殺?!?br/> “爸,她做了那樣的事,就得承受后果,要是做錯的事因為難堪全部都自殺,然后還把錯都推到討公道的人身上,這個社會還有什么秩序和規(guī)矩可言呢?”
梁海峰被夏安歌說的啞口無言,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沒有錯,但是,人情我們總還是要顧的啊,都是一個村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現(xiàn)在弄成這樣,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議論的嗎?都說是你往死了逼翠蘭?!?br/> 夏安歌挺直了腰背,“爸,我身正不怕影子歪?!?br/> 梁海峰叭叭的抽了幾口煙,轉(zhuǎn)身回了屋內(nèi),沒一會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手帕。
周靈風(fēng)一看手帕就急了,“老頭子,你這是干什么?”
梁海峰把手帕塞到了夏安歌的手里,“這里面有一百塊錢,是我跟你媽攢的棺材本,現(xiàn)在你拿去給翠蘭,算是我們家給她的一點補償?!?br/> “爸!”夏安歌的聲音高了一個度,自然也是不接梁海峰的手帕,“你收起來,我不會給翠蘭一分錢的,我更不會道歉,梁景寄了多少錢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但是翠蘭拿的就只剩了十塊,她已經(jīng)偷了我們家錢了,憑什么我們家還要給她錢?她是個什么東西?”
“要是把頭往墻上撞一下,她之前做的事就能一筆勾銷,還能得到大家的同情,那有什么難?我也可以去撞一下。”
“說的什么話?”梁海峰怒了,一下子就把手帕擲在了地上,立刻散了一地的錢,“什么叫你去撞一下?安歌,我一直覺得你懂事聽話,可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說的這是什么話?”
夏安歌沒有說話,梁遠(yuǎn)和劉曉莉趕緊把地下的錢一張張的撿了起來,“爸,你別生氣,安歌也只是一時想不通,我勸勸她?!?br/> 劉曉莉說著把錢放到了桌子上,拉著夏安歌進(jìn)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