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櫻大氣不敢出,只差把自個縮成一團(tuán)。
這些大宅院的陰私事,主子們說得聽得,她們這些下人怎么敢聽?
一時間,只聽見外頭車轱轆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吱呀”聲。
程士茂大約從未和人說過這些往事,一時間自己也有些忘情。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睜開眼的程士茂又恢復(fù)原來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
“許姑娘,沒有嚇到你吧?”
許春妮連忙假裝擼頭發(fā)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沒有沒有。”
程士茂笑了笑,“我嫡母自打那次的事之后就有了心結(jié),她始終覺得我越是活得久活得好,就是對不住我大哥虧欠我大哥,在她心里可能一直覺得那時候該死的人是我。”
“這些年有祖母庇佑,我才能平安長大?!?br/> “我嫡母試過幾次想要害我,都被祖母給攔下了,我如今已經(jīng)成人,她更加沒了法子?!?br/> “就聽了身邊嫲嫲攛掇,要給我大哥娶冥親。”
程士茂苦笑:“當(dāng)年我大哥也曾在我祖母膝下承歡,說到底我大哥才是程家真正的嫡長子,我祖母一時心軟就答應(yīng)了我嫡母的請求。”
“這就是為什么結(jié)冥親的由來?!?br/> 許春妮這才知道當(dāng)初這樁害了原主性命的結(jié)冥親往事的由來。
“原來如此?!?br/> 當(dāng)初的事,說到底怪不得程家。
是王婆子心黑。
程家也是被她騙了。
想到這,許春妮有些心軟。
“程二少爺,您還沒說您祖母怎么了?”
程士茂一拍額頭,“還是因?yàn)槲业漳敢o我大哥結(jié)冥親不成,現(xiàn)如今非鬧著我祖母要給我大哥過繼,說免得我大哥日后沒有香火供奉?!?br/> “上次鬧過那一遭,險些害了許姑娘性命,我祖母已經(jīng)是懊悔不已。”
“這一次,又怎會答應(yīng)她?”
“我祖母說我大哥死的時候年紀(jì)小,按照規(guī)矩連祖墳都沒進(jìn),怎么能給他過繼?”
程士茂再次苦笑:“我嫡母就鬧著要再給我大哥結(jié)冥親,還說要再找……”
說到這的時候程士茂頓了頓,朝許春妮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她從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只說你的八字最和我大哥相配?!?br/> “我祖母生生被她氣厥過去,好容易醒過來一直說造孽,三天了米水不肯進(jìn)一口,眼看人眼睛都睜不開了?!?br/> 程士茂紅了眼圈,“這些年沒有祖母庇護(hù),我壓根不能平安長大,她老人家現(xiàn)如今這幅樣子,我實(shí)在是沒了法子?!?br/>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心病唯有心藥醫(yī),這才想著來請?jiān)S姑娘。”
程士茂有著急病亂投醫(yī)的急切,“還望許姑娘見諒我的冒昧,我實(shí)在是沒了別的法子。”
說到這,程士茂的聲音漸漸沙啞。
“我總不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祖母絕食而死……”
許春妮正在冷笑呢。
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
除了還在程家的她姑姑草兒還有誰?
這老許家還在打她的主意?
她不信上次結(jié)冥親的事沒成功草兒沒有挨罰,可她還敢?
必定背后又有人給她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