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嫲嫲默然。
“要不,老夫人您想想法子從侯府里給二少爺挑一個?”
“無論嫡庶,侯府出來的總比咱們這地方的能上臺面,也配得上咱們二少爺人品?!?br/> 程老夫人苦笑。
“你當我沒想過?可老太爺死了之后程家一天不如一天,我那個娘家如今哥哥嫂嫂當家,連我都懶怠打發(fā),又怎么可能舍得金貴的侯門小姐下嫁?”
難怪程家打發(fā)人的謝禮竟有上貢的料子。
原來程老夫人竟是侯府出身。
于嫲嫲不由想到了當年,當年的程老太爺堂堂一甲進士,這才能求娶侯府千金。
可天妒英才,程老太爺去的太早了。
程老爺沒有程老太爺?shù)牟艑W(xué),費盡心思才考中了個同進士。
這些年了,還在六品的位子上沒動彈。
“這也不能怪老爺,如今朝堂上烏煙瘴氣,老爺這也是明哲保身。”
于嫲嫲揀好聽的說。
程老夫人卻冷笑了起來,“我自個的兒子我能不清楚?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他要有他老子的一半也不至于混成這樣?!?br/>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從前一樣貪戀美色?!?br/> “當年若不是因為他看中柳姨娘的姿色,不顧張氏剛剛生產(chǎn)就硬把人抬進了門,這也罷了?!?br/> “但偏寵柳姨娘太過,惹得張氏嫉妒,這才埋下隱患?!?br/> “不然當年的事,又怎會發(fā)生?”
程老夫人字字泣血,“偏偏那事發(fā)生之后,賀兒沒了柳姨娘死了,他正房夫人發(fā)了瘋,他倒好一甩袖子將個爛攤子全甩給他老娘,自個上京城謀官去了?!?br/> “這么些年了,只有幾封家書可見過他回來盡過一次孝?”
程老夫人畢竟絕食幾天,說了這么些話也有些累了。
“你當這一次張氏為什么又發(fā)作起來?”
“呵呵,是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寫了家書給她,說在京城又抬了個新人進門?!?br/> 于嫲嫲啞口無言,“老夫人您剛才好些,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二少爺又不能安心了?!?br/> 程老夫人閉閉眼躺了下來,“若不是有茂兒在,我真一狠心閉上眼去了也就罷了。”
“可憐這個孩子,明明是被人謀算自個的親姨娘都慘死在他跟前,他不但不能討公道還要背著冤枉被張氏磋磨這么些年。”
“當年貓兒似般大的人,整日整夜發(fā)著高燒嘴里說著胡話,真真可憐……”
于嫲嫲替程老夫人蓋好被子,“那夫人那邊?”
程老夫人閉著眼也不說話,就在于嫲嫲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程老夫人突然開了口。
“就由著茂兒處置吧?!?br/> “他十五就接過管家大權(quán),這些年你當他不查當年的真相?”
“他是個孝順孩子,心里再苦總也忍著不說?!?br/> “如今張氏自個作死,先關(guān)上幾天讓她受受教訓(xùn)也好?!?br/> 這話說完,程老夫人再不做聲。
于嫲嫲嘆口氣,這才退了下去。
院子里,赫然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二少爺?!?br/> 程士茂轉(zhuǎn)過身來,“祖母睡著了?”
于嫲嫲心疼地看著程士茂,“老夫人睡著了,二少爺怎么還不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