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空山新雨之后,大道上有一支大軍前行。
旌旗蔽日,"葵花紋"密密麻麻,黑甲黑旗之下的軍隊宛若一只不可阻擋的黑潮,從頭看不到尾。
一色的盔甲,一色的旗幟,從山的這頭蔓延到那頭,只覺得天地間全是兵士和民夫,‘轟隆隆’的腳步聲猶如地震,道路兩旁跪滿了路過百姓。
自大阪陷落之后,日本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大的軍隊調(diào)動了。
騎兵在前面開道,而后是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長槍足輕,而后又是鐵炮,接著是十幾門國崩,宛如一臺殺戮流水線,將各種兵器暴露在世人眼中。
內(nèi)府尚在最強盛的時候,鎮(zhèn)壓葦名國也是做給天下人看,以此讓野心家與豐臣遺老死心。
就在前方山坡上,一行人馬俯視著大軍行動。
這行人馬盔甲更加精良,已接近當(dāng)初赤備隊的水準(zhǔn),后背一個脹鼓鼓的黑色大包,被稱之為‘母衣’,所以他們皆為旗本武士,內(nèi)府的中堅力量。
數(shù)百黑母衣眾每個人都是地主,多的有數(shù)千石,少的也有幾百,正因為家底殷實才讓他們配得起精良武器。
而領(lǐng)頭者是個約四十多歲的壯漢,他帶著山鬼陣月兜,滿臉風(fēng)霜塵土,下頜部更有一條長長刀疤,雙眼銳利有神,顯然是個飽經(jīng)軍旅的宿將。
他騎著匹黑色戰(zhàn)馬,平靜的看著大道上行進(jìn)的軍隊,良久感慨道:“多少年沒經(jīng)歷這種感覺啦,我還以為這輩子就得無聊的老死在床上。”
“忠俊大人是本家第一戰(zhàn)將,怎么可能讓您閑置?!迸赃吀睂②s緊送上馬屁。
“你懂什么。”青山忠俊看了眼這些后輩,并未說出答案,只顧一拉韁繩,高聲笑道:“所以我要感謝葦名國的那些鄉(xiāng)巴佬,難得讓我重溫硝煙的味道!諸君,我們得好好報答他們才行!”
“是!吾等必將踏平葦名!”
低吼之中,一行人從山頭策馬而下,但見軍旗招展,濺起漫天黃沙。
這時又有副將建議道:“忠俊大人,我軍還有一天一夜即刻到達(dá)葦名,是否驅(qū)散民眾。”
大軍走的是主道,往來的民眾當(dāng)然有許多,而且內(nèi)府軍本身就帶上了商販用以補充軍糧。
“無妨,他們想看就看吧。”青山忠俊懶得遮掩,只顧來到中軍,騎在馬上向一個赤備亂波隨口問道:“松本重九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孤影眾想要隱瞞,實際上‘勇之忠俊’早就得到消息,正向赤備亂波的首領(lǐng)興師問罪。
那忍者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五體投地報告道:“葦名國用了某種方法,將后勤斷絕?!?br/> “某種方法?”正在喝茶水的武將頓了頓,語氣隱隱不耐:“連你們也不知道嗎?”
“聽說是怨靈一類的玩意,但沒有被確認(rèn)過!”
“怨靈?”作為沙場宿將,青山忠俊當(dāng)然知道這些臟東西,不過一般這些玩意就是害死某個人,從來沒聽說在軍法上運用過。
“呵,早就聽說葦名國這地方很古怪,沒曾想已經(jīng)到了怨靈襲擊大軍的程度?那幾百人的后勤隊伍難道是泥捏不成!松本重九這個不知恥的蠢貨為了掩蓋失敗,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嗎!”
他狠狠罵道,馬下的忍者跪在地上渾身戰(zhàn)栗,就像要讓自己鉆進(jìn)土里。
好在青山忠俊的憤怒來的突然,去的也快,他丟下馬鞭,自嘲一笑:“怨靈,哼,怨靈,我都到葦名門口了,難道讓全軍扎營去請伏見稻荷大社的神官不成?!?br/> 既然有怨靈,自然就有對付它們的力量,但是他沒帶啊。
因為軍隊本身就是一個兇獸,那么多煞氣聚集在一起,普通怨靈還沒接近就四散了。
所以過了片刻,他自問自答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沒時間和一群山民玩游戲,左右不過是些忍者在搗亂,不過啊.....那山里面的忍者真有如此厲害?”
“能全滅后勤隊上百人而不留活口,這等實力已不可小覷,如果我軍在攻城的時候他們在后面搗亂也挺麻煩的?!蹦歉睂⑾氲淖屑?xì),出聲建議道:“要不向本家請求忍者支援?比如伊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