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藏?”
弦一郎認出了地上滾動的頭顱屬于誰,瞳孔為之收縮,竟忘卻了身體上的疼痛,呆愣片刻,像是知道了緣由。
“他私自擄走了御子???”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弦一郎?!币恍膿u搖頭,側過腦袋,對著那些呆若木雞的武士們說道:“你們還想看老夫的笑話嗎?”
“在下不敢!”
劍圣發(fā)話,誰還敢圍觀,紛紛如潮水般褪去,正巧天守閣內(nèi)黑煙彌漫,先把火救了再說。
斥退一眾武士,一心又看向結弦,眼神中半是感激半是欣慰,片刻后才笑道:“小鬼,你還不讓開嗎?”
“既然您親自出馬,我必定要給面子。”結弦將膝蓋抬起,站到旁邊,總算讓弦一郎的呼吸順暢了一點。
他收起劍,拿出葫蘆狂飲數(shù)口,被電焦的肌肉很快有了感覺,然而永真已拋下刀,過來親自替他包扎。
“永真,這小鬼死不了,你還是先幫弦一郎止血吧?!币恍牡难劢浅榇ぃ雎曁嵝训?。
“是,一心大人?!庇勒纥c頭領命,卻仔仔細細替結弦檢查了一遍,確認無事后才去料理弦一郎。
哎.......不過,也好!
一心先嘆了口氣,隨即精神再次振奮,從小帶大的醫(yī)師若有那小鬼相伴,也是件好事。他的情緒不曾低迷,轉頭去看自己的孫子。
胸口起伏數(shù)下,才將情緒平靜。
弦一郎被永真扶到墻角坐下,傷口已被包扎和止血,但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好像精神上的重擊比身體上更為痛苦。
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沒有任何借口的失?。?br/> 劍術、智慧乃至與識人用人都落于下風,這讓高傲的武士怎么能接受,一口悶氣堵在心底,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真想再吐一口老血。
“我也沒想到有老鼠居然藏在了你身邊,或許這就是梟布下的暗子吧。”見弦一郎臉色白中帶紫,結弦說了句公道話,再這么下去,他就要無能狂怒到死了。
“又是梟!!”弦一郎的眼神閃爍,豁然抬頭,頓時用憤怒代替了呆滯。
他前段時間就遇到個二五仔,但滿心為了龍胤之力,將之斬殺后就沒再多想,誰知道寄鷹眾高層也有叛徒。
“這就是你作為國主的失職,老夫說過,成大事者不可只盯在一個方面?!币恍膰@道,赤腳走去,在孫子面前伏下身:“弦一郎啊,如果路錯了,越是執(zhí)著,危害越大?!?br/> “祖父大人......”弦一郎又羞又愧,那面對結弦時永不垂下的頭顱也低下認錯。
拯救葦名國,一方面是他的立場決定,更多的還是為了這個把自己從市井撿來的老人啊?;孟肱c執(zhí)念被結弦斬碎,哪還有高傲可言。
一心看了眼氣勢已泄的孫子,嘆息道:“所以,你暫時休息吧。”
“不!祖父大人,我還能......”弦一郎閃電般抬起頭來,滿臉驚恐,那是即將被斬殺時都不曾出現(xiàn)的神色。
“蠢材,你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無論身體還是心靈,皆漏洞百出!你以為老夫想收拾這個爛攤子?”一心罵道,站立而起,又道:“去休息,治療你的傷勢,重建你的心靈,別讓老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