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喧囂瞬間消逝,整個武斗臺變得安靜無比,眾多觀戰(zhàn)弟子面面相覷,氣氛也變成詭異起來。
小莫與力虎兩人,一個牙疼似地吸氣,一個一臉便秘表情。
至于劉黑達與那跑腳約戰(zhàn)的黃七更是一臉呆滯,完全傻了。
不遠處的吳俊彥苦笑不已,心下暗嘆:“我早該料到……十顆下品靈石啊……”
距離最近的潘揚,嘴巴不由自主大張,連好幾片雪花飛進去都沒感覺,戟指羅霄:“你……你……怎么可能?”
羅霄看著周圍眾多弟子臉上恍然的表情,負手而笑:“不可能?大概只有你一個人這么認為吧?!?br/> 潘揚終于反應過來,是了,下品靈石!這件事曾轟動修武堂,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連他晉升紅帶也只需一顆下品靈石,何況擁有十顆靈石的羅霄呢。
“哈哈哈!”一陣大笑打破寂靜,臺上的仲裁執(zhí)事當真又吃驚又好笑,深深看了眼羅霄,轉(zhuǎn)頭指著潘揚,“地級甲部弟子潘揚,你可要越級挑戰(zhàn)?”
潘揚嘴巴張大到下巴都快掉了,越級挑戰(zhàn)?瘋了我?可是若不挑戰(zhàn),今次可就丟人到姥姥家了,今后在這羅莽子面前哪里還抬得起頭?更不要說怎么向仲彥交待……
更令潘揚咬牙切齒的是,這可惡的羅霄竟抬手輕輕拈住披風絳結(jié),笑吟吟問道:“這絳結(jié)解還是不解,你說呢,潘、學、弟?”
解即戰(zhàn),不解就散。這意思,在場所有人都明白。
潘揚拳頭捏得咯咯響,牙關(guān)緊咬,額頭青筋暴起,卻只能死死控制住??刂谱×?,只是屈辱,控制不住,那就是羞辱了。進退兩難之下,求助的目光向某處掃去。
枯竹下,吳俊彥一觸潘揚的目光,頓時臉色難看,心頭大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材!幾乎就要掉頭而走,然而當他看到另一道銳利的目光掃來時,就明白來不及了。
這時離開反倒落了下乘,而且,就算被對方知曉真相,他身為吳家五子,面對一個有點運氣的布衣,又有何懼?
吳俊彥負手抬起下巴,迎上那道目光,微微一笑——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仿佛被雪花凍住。
羅霄與潘揚錯身而過,看都不看一眼,攏著手踩著咯吱作響的冰面,徑直走到吳俊彥面前,稍稍欠身,呼出一口白霧:“看來紅帶還是不夠給力啊。吳學兄,有時候想要東西呢,還得自己動手才行,你說呢?”
吳俊彥同樣欠身回禮,聞言眼里露出刀鋒一樣的精芒:“你,要向我挑戰(zhàn)?”
羅霄嘴角泛起一絲譏諷:“你確定,是我在向你挑戰(zhàn)?”
吳俊彥一怔,這才想起,可不是,從城守府首次遭遇讓小莫拉攏不成,接著就是力虎挑釁,到這次設(shè)計讓潘揚約戰(zhàn)。一直以來,哪次不是他吳俊彥向羅霄挑戰(zhàn)或者說是挑釁。
吳俊彥忽爾一笑:“聽說你很莽,你上過武斗臺沒有?”
羅霄沒有直接回答,而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巨大的圓臺:“我想今日會得償所愿?!?br/> “那就是沒上過了?!眳强┬π?,伸出兩根手指,“我上過,兩次。不過都是兩年前的事了,自從我加入龍虎會,尤其是成為‘仲’之后,再也沒人敢挑戰(zhàn)我。”
羅霄突然笑起來:“你沒有明示你的戰(zhàn)績,反而暗示你的背景,你想憑這個讓我知難而退么?”
吳俊彥怔了怔,旋即大笑:“好!既然如此,那就用一場痛快的對決來解決此事吧。”
一陣狂風裹著紛亂的雪花與一道淡銀色的身影直掠武斗臺,與此同時,一件厚厚的白裘如扯旗般大張著向羅霄兜頭罩來。
這是吳俊彥離開時隨手拋出的白裘披風,不過看那方向與位置之準確,很難讓人認為這是“隨手拋出”而不是刻意給對手一個下馬威。
然而白裘披風卻罩了個空,因為羅霄的身軀仿佛被那股狂風裹挾,幾乎是貼著吳俊彥身后,毫不費力輕飄飄飛向武斗臺。在吳俊彥落定回頭想看看結(jié)果時,看到的是三丈之外羅霄氣定神閑的模樣,心頭一凜,意識到這一戰(zhàn)怕是沒有自己想像的簡單,神情由開始的輕松轉(zhuǎn)為嚴峻。
二人往武斗臺一站,頓時引起臺下眾弟子大嘩,沒想到原本只想看一場紅帶弟子之間的爭斗,最后竟然演變成黑帶弟子的對決。
武斗臺多數(shù)是黃帶弟子與紅帶弟子解決私怨的地方,很少見黑帶弟子的身影。因為到了五階這個級別,大多數(shù)弟子都成年了,而且都是有希望能成為武士的精英份子,他們解決與同窗矛盾的方式自然不再是簡單的擂臺與拳頭,更多的是利益與妥協(xié)。而且這個級別的弟子,多半都加入了龍虎會,有矛盾自有四位主事來協(xié)調(diào)解決,很少有鬧到武斗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