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澄補了個覺,睡醒后天都快黑了。
　　
　　老徐布置的幾張試卷她還沒動筆，明天就得交，她認命爬起來,先把美術作業(yè)寄走，洗了個臉就坐在桌子前開始補試卷。
　　
　　她不偏科，但也沒哪一門是拔尖的，老徐發(fā)的幾張都是歷年蘇省高考真題,于澄最怕做的就是蘇省的試卷，是真的難,后面兩大題基本沒解開的可能性，考試都是略過,前面幾大題勉強做個一二小問，改卷老師看著給分。
　　
　　才做完兩張，于澄就蔫了,拿出張稿子臨摹一會,她試探地給賀昇發(fā)過去條消息：有空嗎？
　　
　　幾分鐘后對面回過來,賀日日：怎么了？
　　
　　于澄發(fā)給他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包：數(shù)學卷好難。
　　
　　賀日日：方便視頻嗎？
　　
　　書桌前有一面小鏡子,于澄猶豫幾秒后伸手撈過來,檢查自己的形象,然后給賀昇彈了個視頻過去。
　　
　　賀昇剛洗完澡，坐在書房正準備刷題，他點擊接通。
　　
　　鏡頭打開,賀昇第一回見著女孩子的臥室,連墻面刷的漆都是淡淡的粉色,映入眼簾的就是于澄低低挽著發(fā)髻,幾縷碎發(fā)柔軟地垂在臉頰兩側(cè),脖頸白皙,穿著黑色吊帶睡衣坐在鏡頭前。
　　
　　賀昇也習慣了，冷淡的眼皮撩起來，問道：“數(shù)學題遇到不會的了？”
　　
　　于澄點頭：“嗯?！?br/>　　
　　賀昇頭發(fā)還濕著，襯得皮膚冷冷白白的，手機就直接放在桌子上，從下往上拍的死亡角度，但他一點顏值上的死角都沒有，鏡頭里從喉結(jié)往上到下顎線，一點毛病挑不出來。他開門見山地問：“哪題？”
　　
　　于澄收回視線，眼尾稍稍揚起嘆氣：“才到試卷的第二大題，這張卷子好像是我們附中校長出的，真挺難的。”
　　
　　她調(diào)侃兩句：“怪不得他一出卷就被罵得這么慘，我一點頭緒都沒有，第一小問盤半天沒盤出來，要是明年碰上他出題，我不死定了?！?br/>　　
　　“澄姐?！辟R昇喊了她一聲，眼神帶上點揶揄：“那你倒是把鏡頭對著試卷啊，別光對著自己，你臉上又沒題?！?br/>　　
　　于澄：“......”
　　
　　鏡頭被調(diào)整放在試卷上方，賀昇看了眼題目，開始給她講解，兩張試卷下來，一個小時都過去了。
　　
　　于澄有種說不出的佩服感：“你真的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
　　
　　“嗯。”賀昇點頭。
　　
　　“怎么做到的啊學習標兵，也太不可思議了?！庇诔握嫘母锌?。
　　
　　賀昇睫毛微眨一下，語氣平淡道：“沒什么不可思議的，這兩張試卷我高二第一學期就刷過了?！?br/>　　
　　“原來是這樣?！庇诔谓o他豎起個大拇指：“厲害，佩服，學習標兵名副其實?！?br/>　　
　　“除了這兩張試卷，還有別的嗎？”賀昇問。
　　
　　“沒了。”于澄收好試卷，笑瞇瞇道：“你明早幾點起床？我過去找你，請你吃早飯啊，感謝學習標兵給我講題。”
　　
　　賀昇沒答應也沒直接回絕：“看看吧?！?br/>　　
　　掛斷電話后，于澄套上毛呢外套下樓，廚房里傳來油燜大蝦的香氣，她循著味過去。
　　
　　“張姨，今晚做什么菜??？好香啊?！庇诔芜M到廚房里，望著張姨忙活得身影問。
　　
　　“好多呢，油燜大蝦，紅燒帶魚，糖醋小排骨?！睆堃淌⑵饚字淮笪r，笑容慈藹地遞過去：“是不是餓了？你嘗嘗?！?br/>　　
　　“嗯?！庇诔谓舆^來點頭，“一天沒吃飯?！?br/>　　
　　她中午回來后就吃了片面包和一點水果，早餓得不行了。
　　
　　“今天怎么做了這么多好吃的？”于澄坐到一旁的小桌子上，邊剝蝦邊問。她知道張姨最近挺忙的，兒媳婦懷孕孕吐厲害，得醫(yī)院家里這兒三頭跑，好一段日子沒時間張羅一大桌子的菜了。
　　
　　張姨手上動作不停：“你還不知道呢，你哥哥明天就要去京北了，出差，估計得小半年才能回來?！?br/>　　
　　“嗯？”于澄剝蝦的手一頓：“什么時候的事？”
　　
　　“你哥今天才說的，他實習的事務所跟京北一個特別厲害的事務所有合作，你哥覺得機會難得就申請過去了，他這會兒在書房，要不你去問問。”
　　
　　“哦?！庇诔吸c頭，也沒急著這會就問，反正吃晚飯的時候還得坐在一起，到時再問也行，但直到吃飯的時候許琛也沒下來。
　　
　　江眉顏下午的時候就去找許光華了，這個點還沒回，公司有些事情得她親自處理。
　　
　　于澄走上樓，敲了兩下書房的門，里頭傳來一聲：“進吧。”
　　
　　書房窗簾沒拉，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外頭是夜色，許琛靠在窗戶前，右手夾著只煙，煙火猩紅明滅。
　　
　　“你這是，抽了幾只??？”于澄揮揮面前的白霧，“煙霧報警器沒響真是奇跡。”
　　
　　“怎么了？”許琛嗓子微啞，抬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