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氣度不凡,心里想什么卻完全寫在臉上,絲毫不會掩飾情緒,段嫣感覺對方應(yīng)該是剛到離城不久,否則他所謂的掩人耳目的交易地點,一定不會是棗樹下。
只要在離城稍微呆過一段時間的修士都知道,離城的棗樹下面有指路牌,若不知自己所在方位,尋一棵棗樹便是。
在離城,有棗樹的地方,絕不是秘密交易的好去處,一個隨時都可能來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全?
思及至此,段嫣再次長袖作揖,拱手說道,“前輩不要誤會,在下合歡派仙人峰花容子長老門下段嫣,我派掌門求賢若渴,若前輩在這離城沒有去處,可來我合歡,雖我合歡勢微在這東洲大陸不值一提,卻一脈相承、不問世事,前輩一身才華,埋沒于市井之中委實可惜,若不嫌棄,晚輩可修書一封,前輩執(zhí)書前往落霞山,屆時專心治學(xué)、潛心修煉,而不用為生計靈石等凡夫俗物而奔波。”
“如此,可好?”
不得不說,段嫣的建議對男人非常有誘惑力。
他本不是迂腐之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前往合歡派勢力范圍。
畢竟合歡一脈在修真界名聲非常不好,除了合歡弟子,在修真界恐怕很少認為有人會認為在合歡派勢力范圍下生活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段嫣會建議男人前往合歡,正是看到這一點。
大約是耳濡目染的關(guān)系,段嫣一直以合歡為榮,多少所謂的名門正道的修士,表面上一身正氣,私下卻蓄了一堆練功的爐鼎,在合歡,爐鼎是自愿的,而且因為陰陽雙修術(shù),講究的是雙贏,爐鼎也可以在這一過程中增進修為,而其他門派的爐鼎,則是單方面采-補,直接將身為爐鼎的修士,吸成人干。
就這樣一群人,竟然還膽大皮臉不害羞,也怪不得合歡一門的弟子都言山下的修士,都是一群偽君子。
男人思索片刻,并沒有立馬答應(yīng),而是鄭重其事地表示,“我會考慮的?!?br/> 得到這個答案,段嫣就非常滿意了。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段嫣頃刻修書,若前輩哪日改變注意,可帶著嫣的書信,前往落霞山?!?br/> “我叫姬陵郁,來自……”男人神色黯然,似乎并不想提起自己的門派,掙扎了一會兒,閉上眼,索性說,“我無門無派,一介散修,平生只會制符和制筆?!?br/> 段嫣隨手用靈力在虛空中寫了“姬陵郁”三個字,問道:“前輩的名字可是這幾個字。”
“不錯,正是?!?br/> 段嫣當(dāng)著男人的面,當(dāng)即寫了一封書信,書信寫完后,他用靈力封好口。
段嫣書信蘊含雷電之力,假若有人拆開書信,想要仿冒他字跡,欺騙合歡掌門媚媚仙,除非對方既雷靈根修士,又是筑基初期,并同時修習(xí)《云雨陰陽冊》和《羅漢心經(jīng)》,否則無半點可能。
雷靈根何等稀奇,萬年難遇其一,與此同時還要滿足其他附加條件,這概率比天上飄下一張千萬大獎的彩券還要小,所以段嫣并不擔(dān)心。
“這是在下的書信,姬前輩若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合歡派或許是您最佳去處,嫣真心希望,下次與前輩見面的地點是落霞山?!?br/> 姬陵郁接過書信,沉默不語,他將書信收入懷中,半晌方說,“我會好好考慮的?!?br/> “時間不早了,姬前輩,在下尚有要務(wù)在身,不便久留,前輩保重?!倍捂陶f完,拱手與姬陵郁作別。
段嫣就此離開離城,在動身前往雷母山前,段嫣拿出新買的符筆和符紙,拿出自己畫符的朱砂,將與姬陵郁相識的始末寫在書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