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祥客棧,二樓鄰窗座。
“石大人……”乃見柳平寬怔步前去拜見,老孫頭兒等人便不由面面一覷,旋即也紛紛起身湊了過去。
早前,老孫頭兒幾人并未參與錢有府上的大宴,更沒有閑心去參觀石崇瑞的公講課,雖然他們在“三日留任”期間偶遇過幾次石崇瑞和段志感,但彼時二者皆是身著便服又彼此不相照面,他們自然也不知曉石崇瑞和段志感的具體身份。
話不多言,回歸場內(nèi)。
既然走到跟前,柳平寬便不由微微一笑,乃向石崇瑞揖手敬拜:“石大人!
至于旁側(cè)的段志感,他暫時還沒有去看對方,根本故作疏忽。
時下,老孫頭兒幾人也慌步而來,乃在柳平寬的身后齊齊揖拜:“我等——見過石大人!
石崇瑞微微搖頭莫名,隨后才微微一笑地睜開了眼睛:“無妨!
柳平寬樂呵一笑,隨后便率先卸下了禮節(jié),但又向石崇瑞抱手相敬著悠悠見談:“不曾想,月前一別后還能再緣見,不知石大人——”
言及此處,柳平寬便不由疑目引向了旁側(cè)的段志感:“至于這位……”
然,不等老孫頭兒幾人怔愣看來,柳平寬卻突然目中一驚,隨后便慌忙地向段志感行之跪拜:“原是段將軍!請恕草民老眼昏花!有眼不識泰山,疏忽大意啊……”
嘩!
這一舉動,頓時驚怔了整個二樓的食客,以至于眾人在與旁側(cè)之人面面相覷后紛紛皺眉,乃慌忙地起身向段志感原地行禮:“我等——見過段將軍!”
揖拜過后,眾人又紛紛轉(zhuǎn)向石崇瑞深敬一拜:“石大人……”
他們本知石崇瑞和段志感在此,更是早就在暗下交流之后確認了二者的身份,只是遠觀石崇瑞和段志感的神色與氛圍便無人原意堪擾,但如今柳平寬帶頭打破僵局,他們自然也不能坐懷不視。
再說時下。
石崇瑞眉頭微皺地注視著柳平寬,心中乃禁不住生出厭惡之情。眼下在場之人甚多,但無一人像柳平寬這般跪拜當下以惶恐為敬!
段志感端著酒杯深陷沉默,這半杯的酒水他已經(jīng)默默注視了許久,若非柳平寬突然從那邊走來,這半杯酒水早就被滿杯代替。
“這……”遠窺段志感一動不動更無言辭,眾人便不由遲疑相望,但多數(shù)人只是微微搖頭以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嗒。
正此時,段志感卻突然放下了酒杯,更將雙手都放置了腿面上:“說!
他話語雖輕淡,也一直望著桌上的酒杯,但便是如此,卻讓柳平寬目光一顫而額頭滲汗:“是、是,將軍……”
話才答到這里,柳平寬便禁不住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乃更加崇敬也趴跪到更低地說道:“三、兩,兩日后初五,小人在家中備壽設宴,還——還請段將軍和石大人賞臉入宴。”
尤其是在說出“石大人”之前,柳平寬還特意向石崇瑞那邊轉(zhuǎn)頭一敬,姿態(tài)更是可謂惶恐而卑微。
石崇瑞眉頭微皺地注視了柳平寬一會兒,隨后才向著右外方輕一擺手地看向了段志感。
眾人自然明白石崇瑞的意思,當下便向二位深深俯首示敬,隨后才紛紛卸下禮節(jié)而慢慢落座。
然,他們雖然落座卻無人輕舉妄動,更是紛紛側(cè)目窺探和留心著那邊的動靜。
段志感為此沉默,隨后便動手將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乃在放下酒杯后起身便走:“待議吧!
“是……”柳平寬慌忙轉(zhuǎn)向拜送,但段志感直從他的跟前邁步走過,再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言辭。
石崇瑞略顯陰沉地深望了柳平寬一眼,隨后只從袖袋里掏出一枚銀錠放在桌上便起身跟向了那邊走向樓梯口的段志感。
柳平寬慌忙轉(zhuǎn)向拜送,但石崇瑞更無任何搭理之心,走過時亦只留下一縷冷風。
與此同時,樓梯口。
“呃!倍y正好端著一大托盤的酒菜上來,自然便與段志感迎面遭遇。
然,段志感只稍微側(cè)首地向他輕一點頭,便冷冷上了樓去。
在此之下,二銀便不由深為怔愣地看向了向自己這邊迎面走來的石崇瑞,但石崇瑞只陰沉沉地板著臉,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理會心懷之外的一切。
嗒、嗒。
一直到石崇瑞跟著段志感轉(zhuǎn)上三樓后,二銀才一愣過來地看向了那邊還趴跪在地上的柳平寬:“怎么個意思?”
實話實說,柳平寬如今惶恐跪拜著樓梯口這邊,自然像是在對二銀行跪拜大禮,畢竟這里只有二銀一人在站。
眾人為此深陷沉默,隨后只深深搖頭便不再多管其他,乃開始心不在焉地動筷吃飯或是倒酒喝。
“該死……”柳平寬惶恐攥拳而切齒心罵,他這一場故作出來的行為和暗里謀劃的心思,好像全在段志感那一個“說”字里面被對方看破,直將他嚇得體無完膚、顫抖乾坤。
……
與此同時,客棧三樓,天字一號間。
吱——
段志感一進室內(nèi)便背手關(guān)上了房門,乃將跟隨過來的石崇瑞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