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令李家三兄弟心灰意冷的,便是暗中已傳來了一道漠然的話語。
準(zhǔn)確來說,僅是一個絲毫不帶感情的字:“撤。”
換作他人聽到,或許會理解為暗中的人面對溫芊芊與蔣玉的聯(lián)手,判斷事不可為,因而選擇了放棄。
然李家三兄弟很是清楚,這是已判斷出他們?nèi)艘言贌o利用的余地,且對于他們想要達(dá)成的目的,也已再無任何幫助,從而只是毫不在意地將三人放棄了而已。
便是如此,李有義和李有信自也不愿如此輕易放棄,正準(zhǔn)備拼死一搏,哪怕是死,也定要讓溫芊芊吃些虧的當(dāng)下,眼前兩把旋轉(zhuǎn)飛舞的金刀,卻陡然收了回去。
兩人不由愣了一下。
卻僅是如此瞬間,蔣玉已不知如何去到兩人身后,雙手并指如風(fēng),制住了兩人的穴道。
陸寒天直到此刻,才從變化極快的場面中回過神來,趕忙自房頂上躍了下來。
溫芊芊卻已向蔣玉道:“便交給你了?!?br/>
蔣玉剛開口欲言,卻見溫芊芊已提著手中雙刀,掠身朝古三峰所在之處而去了。
他本想跟去,卻忽然雙耳微動,放下了抬起的腳,淡淡道:“爾等既已放棄了這三人,便還是不要反悔的好?!?br/>
他話音落下,魯正青與去到他身旁的陸寒天,盡皆打起了警惕。
然而兩人望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只好望向神色平靜立于原地的蔣玉。
可是兩人望了好一會,卻還是沒有聽到任何人說話,又或見到蔣玉有任何動作,也已心下明了,當(dāng)下靜觀其變。
果然等了沒多久,周遭便傳來了飄忽不定,且聲調(diào)忽高忽低的詭異話語:“如此看來,蔣衙統(tǒng)是護(hù)定這三人了?”
蔣玉神色不改地立時(shí)道:“溫姑娘雖性情豁達(dá),但卻不會隨意向他人動手,然無論這三人是與她有仇,又或真是罪大惡極,此刻既已給蔣某縛手,都理應(yīng)作以判明,而后若有需要,亦是要送至官府審理,又豈有拱手送予見不得光之輩的道理?”
話音一落,那聲音便道:“蔣衙統(tǒng)這話可真是冠冕堂皇,六門之典范,在下佩服,佩服。”
蔣玉依舊神色不改地道:“過獎,過獎。能得追魂天字,索命金牌如此評價(jià),蔣某這兩聲過獎,都已是說得心服口服了?!?br/>
這話說得語調(diào)輕巧,暗里那本還有著幾分縹緲的話語卻陡然變得有些狠厲地道:“未曾想,蔣衙統(tǒng)不但手腳之上的功夫過人,便連那舌上功夫,亦是令人欽佩啊?!?br/>
蔣玉稍稍頷首道:“這可真是,過獎了,過獎了。爾等恐怕真不知道,蔣某輕易不會說這話的,便是前任統(tǒng)領(lǐng)莫大人不吝夸贊,也不過聽過蔣某說過五六七八次而已,爾等今夜卻一連聽到了四次,實(shí)話實(shí)講,便連蔣某自己,都深覺不勝榮幸了?!?br/>
暗中那人“嘁嘁”笑了兩聲,道:“蔣衙統(tǒng)可真是風(fēng)趣?!?br/>
蔣玉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倒是爾等繞了這么幾圈,卻依舊沒個動手的興致,倒還真讓人只覺無趣了。又何談風(fēng)趣呢?”
那人陰惻惻地道:“嘿嘿,這話乍一聽,顯得蔣衙統(tǒng)今夜只得守在這總衙之中,甚覺委屈,然有如此美人做伴,換作是在下,便不是樂不思蜀,也定是興致盎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