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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第30章 怦然心動

豎捺參加詩社之后,整天和詩作伴,被詩熏陶得和徐志摩一樣,站也是詩,坐也是詩,睡覺也是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仍舊是站在陽臺上作詩,不須醞釀便來佳句:“日出東南隅,照我寢室樓。”
  細細品味這句好像似曾相識,原來不過是拾古人牙慧,把‘秦氏樓’改成了‘寢室樓’,于是收拾詩情,尋找衣服和襪子。
  男生們脫掉的襪子就好比失散的雙胞胎兄弟,往往一只襪子在床底下,另一只就跑到陽臺上了。有時豎捺急著去上課,就只好兩只不同的襪子混著穿。
  說到襪子,不得不提一種五元四雙的地攤貨,這種襪子十分受生活在并長期生活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寒門學(xué)子們的青睞,中國的gdp世界第二很大一部分是靠類似這樣薄利多銷的產(chǎn)業(yè)拉動起來的。
  這種襪子號稱100%純棉的,俗稱‘一次性’襪子,因為機械班的男生們穿著這樣的襪子打一次籃球之后,一只襪子比比干的七竅玲瓏心還多一竅,另一只面目全非干脆已經(jīng)宣布退出襪子界了。
  秋去冬來,校園里樹葉掉光,樹木棵棵精神抖擻,別樣風(fēng)情,豎捺正駐足欣賞。驀地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襲來,那陣寒風(fēng)就好比魯迅的《藥》里的劊子手的眼神,刺得豎捺縮成一團,渾身戰(zhàn)栗。這一刻校園里沒了風(fēng)情——只有風(fēng)沒有情,情人們大都躲到溫暖的圖書館里去了。溫暖的寢室對他的引力越來越大。
  豎捺正打算回寢室,這時一個清麗的背影映入眼簾。麗人走起路來腳下生風(fēng),越走越快,腦后的馬尾跟著步伐雀躍著。不像有些女生那樣走路故意忸怩作態(tài)。豎捺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汪國真的一首小詩《背影》:
  背影
  總是很簡單
  簡單是一種風(fēng)景
  背影
  總是很含蓄
  含蓄是一種魅力
  那背影含蓄得像中國古代婉約派詞人的作詞手法,簡單得像提姆埃特爾筆下的人物素描。豎捺從婉約詞和大師的素描作品里游離回來,感覺那背影太美,美得讓人產(chǎn)生懷疑。
  他大步流星地趕上去,結(jié)果還是沒追上。他一邊失落,一邊喃喃自語《大明宮詞》里一句莎士比亞式的臺詞:“這位姑娘,請你停下美麗的腳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樣的錯誤。你的錯誤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讓我的手不聽使喚,你蓬松的身發(fā)漲滿了我的眼簾,看不見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br/>  雖然他平時討厭這種濫情、做作的言情小說中慣用的語句,但這個美麗的相遇也只能用這種美麗的語句才能描繪??梢娚碓谇橹?,才能懂得言情。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和思慕的人緣鏗一面。
  豎捺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寢室里只有吳淼一人。寢室里還沒開暖氣,寒風(fēng)從門縫里刮進來時呼呼作響。豎捺躺在床上,心中想著那個夢幻似的美麗的影子,思緒翻飛,難以入睡,翻來覆去地像一張烙餅。
  吳淼在臺燈下看書,見豎捺動來動去的,關(guān)心地問:“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豎捺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淡淡地說:“哦,沒什么,就是睡不著而已。”
  吳淼見豎捺情緒不高,言語中有些怏怏不樂,又問:“怎么?有心事?”
  豎捺喃喃地說:“我不是有心事,而是心有事?!必Q捺此時的心像懸浮在空中,跟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始終無法平靜。
  吳淼這人木訥直率,不會玩文字游戲,他問道:“心里有事別憋著,說出來或許會好受點。”
  豎捺不言,心知愛情這東西就像一張雙絲網(wǎng),中有百千結(jié),解也解不開,說更說不清楚。
  吳淼見豎捺無意與自己分享心事,又埋頭看書了。
  從那天起,豎捺再沒有見過那個“夢中背影”。伊人縈懷,揮之不去。他每天都是失魂落魄的,無法潛心學(xué)習(xí)。機械系的老師們行為和思想都一樣機械,只有在競爭職稱名額的時候最靈活。
  豎捺聽說機械系有位雙聘院士,是機械工程界的專家??上н@位雙聘院士就像夏天的雪,從未出現(xiàn)過。
  機械班的課表排的像一段混入空氣的輸液管子,前面和后面都是滿滿的,只有中間是空的。周一、周五全天有課,周三全天無課。這樣安排得益的是機械班的老師們,因為這樣一來一周雙休就變成了一周三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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