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小廝低下頭,不再言語其他。
石家老夫人抬手按了按發(fā)髻上的富貴牡丹簪子,再次瞥了一眼那小廝。
那小廝一直低著頭,察覺到石老夫人的目光,如芒刺背,卻也不敢再多勸石老爺一句。
石老爺?shù)纳砗笳局氖莾鹤邮:退膬煞科捩?,立在最后的是五個小輩。
北戎以北,天氣最為惡劣,暮秋十分,人呵出的氣都是冒著白霧的。
普通百姓都都不愿待在外頭,更何況是平日里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小姐。
石婉彤是石裕大房里的嫡女,生的嬌俏,性子也是被寵的半點委屈受不得。
她手里捧著小暖爐,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小聲地問著身邊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修睿哥哥,聽說你的表妹是個質(zhì)女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府里的小輩對筎果母親石念當年發(fā)生的事情其實是知情。
雖然石老爺將嫡女石念去世一事怪在了自己當年好面子的頭上,誰提便是在揭他傷疤。
但石老夫人當年還是二房,總是被大房壓一頭,雖然現(xiàn)在借著成了皇妃的女兒勢力,成了平妻,可每每心中不舒暢了,便會拿石念不知廉恥的事說教小輩。
被問的少年是石家真正的長子嫡孫,但他五歲時爹死娘跑之后,大房沒了人,他就被過繼給了二房石裕名下。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石婉彤,沒有說話,他心里清楚,這是故意要給他難堪的。
石婉彤話中又故意加重了“你的表妹,”很明顯的是想將石修睿與筎果劃為一道,與他們石家人分開來。
“她跟她那個丟人現(xiàn)眼的母親一樣,凈給我們石家抹黑。”搭話的少年是石博泰,石家最小的孫子。
他說罷便和石婉彤笑了起來,惡意明顯,但也不敢太大聲,怕被石老爺聽見了。
石博澤和石唯語是小輩里最沉穩(wěn)的兩個,兩人互看了一眼,并未表態(tài)。
見石修睿不搭理自己,石婉彤便不依不饒地又說道:“我還聽說她是個棺材子,嘖~都說棺材子不吉利呢?!?br/>
“我覺得那丫頭邪門得很,你瞧那宸王,被國主打發(fā)到不毛之地去多少年了,我看就是被她給帶衰運氣的?!笔┨┫訔壱荒?,連帶著看石修睿的眼神也變了。
這些個小輩里,只有石修睿與筎果血緣最深,他們的父母是一母同胞。
石婉彤站得與石修睿最近,聽了博泰的話,下意識地往一旁移了移,深怕石修睿也是個喪門星。
馬車在街頭轉(zhuǎn)彎,前處不遠就是石府。
偌大的牌匾估摸著要比蕭蕪暝王府的還要大一些,上頭的字都是鑲金制成的,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財大氣粗。
“來了來了!”
石老爺站在最前面,遠遠地就瞧見了馬車,激動地走下了臺階,要不是石老夫人拉住了他,怕是要跑到馬車旁迎接了。
馬車停在了石府大門口,簾子掀開,蕭蕪暝最先出來,他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姿態(tài)矯健瀟灑,身形欣長高大,跟在他身后跳下馬車的,是個清秀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