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東西也沒什么稀奇的,鄲江也有,整個大街賣東西的人可要比買東西的人還要多。”即便是盛世,怕也只是糊弄人的假象。
聞言,少年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眸沉下去了幾分,“十三年前要再熱鬧些?!?br/>
十三年前,北戎雖然處在戰(zhàn)亂,但京都未受影響,百姓安居樂業(yè),這全然得益于當(dāng)時的太子殿下。
可惜,不過數(shù)年,在無良國主的手里已經(jīng)有了衰敗之象。
蕭蕪暝的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宮門處已經(jīng)鮮有人進去了。
他不緊不慢地帶著筎果進宮門時,婚慶已經(jīng)開始了有段時間了。
宮中花園里,已經(jīng)被賓客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大臣坐在最前頭,女眷坐在后面,碰酒聊天的聲音伴著鞭炮聲音響起,著實熱鬧的很。
蕭蕪暝是王爺,理應(yīng)是要坐在國主的旁桌的,但是方才領(lǐng)著蕭蕪暝到花園中的太監(jiān)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那些個王宮貴族們也只當(dāng)是沒有瞧見他,各自舉杯熱絡(luò)著。
大家都知道近日國主因著宸王殿下與石家的事情,正鬧心著,誰都不敢去跟蕭蕪暝打招呼。
那個留給蕭蕪暝的位置其實也只是個擺設(shè)罷了。
筎果現(xiàn)下個子還不算高,她墊著腳還是瞧不見前頭的熱鬧,索性就爬到了假石上看,她站得高,所以看得也很清楚。
她瞧見有個身材魁梧的武將往蕭蕪暝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是舉杯與人說笑著,從后桌坐到了前桌,坐得還是蕭蕪暝的位置。
少女涼涼地哼了一聲,覺著沒意思,于是又從假石上爬下下去,囔囔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那武將就是個粗人,不懂規(guī)矩,在軍營中也定是個不守軍規(guī)的人?!?br/>
稍微離他們近點的人聽了面上有些尷尬,都別過臉去,裝作沒有聽到,反倒是坐得稍遠些的人,一句傳一句的,她的這話倒是原封不動地傳到了那武將的耳里。
武將聽了臉色即刻黑了下來。
身為武將,被人說不守軍規(guī)是最大的羞辱。
他起身的架勢瞧著就是要來算賬的,卻是被身旁的人硬生生地拉住了,說了好些個好聽的話,才把他給勸住了。
今日大喜,鬧事這不是給國主難堪!
蕭蕪暝扶著筎果落地,薄唇勾起,在陽光下落下一個好看的弧度。
有的是為他打抱不平的人,一個位子罷了,他并不在意,但沒有人像筎果這樣,喜形于色,別人欠他一分,這小丫頭就要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自太子與太子妃死后,他被無良國主打發(fā)到鄲江,身邊的死士都將所有的希望落在了他的身上。
奪位,復(fù)國,并天下,這些就是天下人給他安排的命運。
年紀尚小時,他覺得這擔(dān)子壓地他時常透不過氣,大了一些,刻在血骨里的桀驁叛逆顯露了出來,找了理由,將那些死士一并打發(fā)走,只剩下厚臉皮的馬管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