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常子騰一笑,只給了個安撫的眼神。
關(guān)小兮,“……”
明傳成挑眉,纖長的手指在桌上撫弄著,厚大的牌在他的手中靈巧的擺成十七行,隨后又是十七行的牌成列,就那么一抬,如行云流水的眼花繚亂,牌就整理好了。
關(guān)小兮看著發(fā)愣。
他絕不承認坐在三哥對面,其實就是想要看三哥整牌。
明傳成瞧到關(guān)小兮的眼神,眼珠子一轉(zhuǎn),十根手指交錯翩影,如蝴蝶,如蜓影。
沒一會兒,關(guān)小兮的眼神開始發(fā)晃。
“啪——”旁邊戴著金絲眼鏡,顯然在這一眾人當中更為儒雅端莊的陸云祁一巴掌打到明傳成的手上。
明傳成一頓,關(guān)小兮迷蒙的眼睛也霎時清明下來。
陸云祁警告的瞪了明傳成一眼,明傳成嘿然一笑。
關(guān)小兮也總算是意識到不對勁,“三哥,你……”
明傳成嘖嘖幾聲,“哥哥我告訴你啊,麻將這東西在咱們?nèi)A夏可是已經(jīng)有四千多年,早在夏商就已經(jīng)有了,那時候叫博戲,有六支箸和12個棋子,就像是現(xiàn)在的骰子,再后來就是是葉子牌,盛傳在唐朝,上到皇親國戚,下到民間百姓,沒有不玩兒的,就像是現(xiàn)在平常時候忙,沒時間也就算了,到了過年必須家家戶戶都有麻將聲,這才叫過年。不然當年鄭和下西洋又怎么帶著麻將……”
先前關(guān)小兮還一臉忿忿,聽三哥說的這么頭頭是道,娓娓道來,立刻眨著眼睛一臉要聽的模樣。
明傳成得意的沖著陸云祁擠了擠眼,然后煞有介事的說起來,“據(jù)說那是鄭和第三次下西洋,在海上連著行駛了半個月,軍中的軍士們都有些疲憊,這時候呢,就有人說了……”
明傳成長的妖魅,可聲音清雅,比說書的還好聽,連旁邊圍觀的幾個人也湊過去聽。
清雅低沉的聲音在屋子里回響,貼了窗花的窗外飄著的小雪揚揚灑灑,似乎連院子里的假山亭閣比白日里更多了幾分只有夜里才有的艷美。
常子騰原本只是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窗外,正巧看到了貼在窗子上的窗花,腦袋里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個在人頭攢動的集市上毫無形象蹲在攤位前面賣春聯(lián)福字的女生。
即便是在那么多的人群當中,常子騰還是幾眼就看到了。
原來只是肅然盯著書本的小臉兒竟然在那一眾的討價還價中一點兒也不違和。
還有曾經(jīng)冰渣黑泥的路上,她在前面探路的勇敢,背里說壞話被撞破的從容不迫,還有那時候那個遠房表弟喊她時她的慌亂倉促,甚至初見時,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艷……
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這幾年他也轉(zhuǎn)過不少學校,那些女生也不乏像是她那樣看的明目張膽,可沒有一個像她這么生動。
“想什么呢?”陸云祁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麻將桌上退下來,問。
常子騰說,“在想一個有意思的人!”
院子里陸,常,明,關(guān)四家?guī)状说慕磺,孩提時就打打鬧鬧,到后來更索性把他們從老大老二依次往下的排下來,就是為了讓他們以后更親近,現(xiàn)在這大年除夕夜,都是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更是可見長輩們的心思。常子騰也就不瞞著他們。
陸云祁生了興趣,“怎么個有意思法?”
常子騰想了想,“就是生動!”
陸云祁眼里一閃,側(cè)過身子,嘴巴一張一合,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女的?
常子騰笑,轉(zhuǎn)頭沖著麻將桌那邊揚聲,“姐,云祁哥說……”
都是從小玩兒到大,常子騰一開口陸云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趕緊捂住常子騰的嘴,轉(zhuǎn)頭對聞聲看過來的常岫笑的無比溫和,“我就是警告他在學校里千萬別招惹小姑娘,萬一人家追著到家里來,那爺爺奶奶豈不是要打斷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