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很少對張鵬說出來的話表達自己的觀點,只是簡單附和,而且他對生存在這個體系之下的人,還有本能的抗拒。
月亮慢慢爬上了夜空中央,丁煜也喝了幾瓶啤酒,有些迷糊,張鵬見他嘴里竟說些沒有用的,也就退了出去。
他原本以為能睡個好覺,可誰知道,大學(xué)生跟人出去要賬的消息不脛而走,已經(jīng)停止工作的公主們,總是借著走錯門的理由,過來看他一眼,與當初在迎春街的場景極其相仿。
開始是還會含笑點頭,到后來就有些疲于應(yīng)對,靠在床上,找出一本幾年前的雜志,認真的看起來…
不過他發(fā)現(xiàn),這里的公主要比迎春街的含蓄的多,雖然人們在廣義認知上這二者沒有什么區(qū)別,可實質(zhì)還是不同的,至少在調(diào)侃方面,這里的是進來看一眼,迎春街的是撅嘴說:現(xiàn)在大學(xué)生的體質(zhì)也可以的嘛…更●_新最c快!"上_8
凌晨三點,來參觀的人群終于銷聲匿跡,能聽見走廊里女孩的吵鬧聲,至少不會突兀的推門進來,他終于安心睡去。
這段時間他的時差有些顛倒,早上是被那個叫張宇豪的給推醒的“趕緊起來,都幾點了,早起的鳥有蟲吃知不知道?還他媽大學(xué)生呢,比服務(wù)生都懶…”
丁煜睜開眼睛,剛看見還嚇一跳,聽他的話心里有微微不爽,但是還不敢反駁,答應(yīng)一聲,隨即快速穿上衣服,進入衛(wèi)生間內(nèi)洗漱。
這是公用衛(wèi)生間,三樓住的又是公主們,所以這里掛著的東西可以稱之為琳瑯滿目,就好像褲衩子博覽會一樣,對著鏡子,肩膀上、頭上都是內(nèi)褲,偶爾換個位置,頭上配個胸罩,好像光膀子的飛行員…
“嗷…”突然傳來一聲女孩的嘶吼,隨即就聽“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的站女廁所門口,還抱著肩膀,等我撒完尿給你和泥玩啊,走,趕緊進去,還熱乎呢…”
丁煜原本以為說他,轉(zhuǎn)過頭一看,一名穿著睡衣的女孩,正破馬張飛的拽著張宇豪。
“不是…你喊什么啊喊,信不信我給你摁衛(wèi)生間里,輪個七七四十九天”很顯然,他們都是老相識了。
“哎呦呦…”女孩突然間就笑了,眼神死死盯著張宇豪的褲襠,鄙視的說“別看你將近兩米的個子,老娘還不信邪,你敢進這衛(wèi)生間一步么?不服進來”
張宇豪一聽,老臉一紅,下意識的向后退了退,像是有什么難忘的經(jīng)歷一樣,煩躁的擺擺手“別跟我扯沒有用的,撒完尿趕緊睡覺去,再說了,他還在刷牙你咋不說呢?”
丁煜聞言,心中登時緊張起來,從兩人的氣勢上判斷,這女孩絕對不是善茬。
女孩回頭瞥了丁煜一眼,隨即開口“你能跟人家比么,他是大學(xué)生,大學(xué)生活兒好懂不懂?”說完,一推張宇豪,邁著豪放的四方步走出去。
“活好不好你試過啊!”他有點不甘心的抻脖子喊道。
二十分鐘后,跟著他來到停車場,坐上的是一輛破捷達,除了駕駛員那一塊,其他玻璃都不用貼膜了,全是泥點。
上車之后就遞給了丁煜一個本子,里面都是欠條,多的有上百萬的,小的有幾萬塊的,多是一分利二分利或者是貨款。他終于把心放到肚子里,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他知道這屬于民間借貸范疇。
算不上高利貸,不犯法。
車上除了二人之外,還有一名開車的,也沉默寡言,不知道叫什么。
“等會下車之后,你就跟我后面,我讓你拿哪個你就拿哪個,別把欠條提前拿出來,也別多說話,懂不?”他坐在副駕駛上,倒是把丁煜放到了后面。
“明白”他點點頭,有些心慌,電視演的要賬的時候都得潑油漆、潑大糞等一些列骯臟手段,最不濟也要有點武器自衛(wèi)。眼看著車一點一點往鄉(xiāng)間土路上走,心里更加沒底,猶豫了半天,開口問道“豪哥,咱們要賬不配備點東西?”
“給你把五連發(fā)會用不?”張宇豪回答的很生硬,見丁煜吃癟,哈哈一笑“行了,咱們是要賬,你以為拍電影呢,還得整點血刺呼啦的畫面,人的名樹的影,為啥他們要不來的錢得找咱們?”
他低調(diào)的裝著逼,以為丁煜能順著他的話說,等了半天,也不見丁煜拍他馬屁。
頓時沒好氣的說道“尚哥一直強調(diào):吃饅頭能活,吃燕窩魚翅也能活,把饅頭放下,端起魚翅,就是拉稀也得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