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霍懷山都沒有回酒店,而是守在瀚志的身邊,熬到了天明。期間,瀚志曾經(jīng)醒過來一次,不過,他就如野獸一般,拼命地掙扎,瘋狂地低吼,直到驚動值班醫(yī)生打了鎮(zhèn)定劑,這才又昏睡了過去。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整整一個上午,霍懷山都沒有收到小仙師的消息,他坐立不安,短短幾個小時里面,就抽了兩包煙。
午飯自然也是食不知味,勉強吃了點,墊了墊肚子,他便等在醫(yī)院大門口,翹首期盼。
下午進階兩點半的時候,段森終于出現(xiàn)了,他是坐著公交車來的,與他一起的,還有老瞎子徐慎。
至于請老瞎子的過程,就如龐永亮預(yù)料的那樣,一切都很順利。段森沒有提龐永亮的名字,老瞎子雖然有些猶豫,不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看到段森的一瞬間,霍懷山整個人精神了起來,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段森身邊的老瞎子身上時,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那個老瞎子的模樣,霍懷山并不陌生。
當初在五子頂尋訪龐瞎子的時候,霍懷山曾經(jīng)注意到過這個老瞎子,也經(jīng)登門拜訪過,當然了,拜訪的結(jié)果就是他在西屋干坐了整整一個下午,甚至連同老瞎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撈到。
后來,霍懷山專門托關(guān)系調(diào)查過老瞎子的資料,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姓龐,這才悻悻然地作罷。
誰能想到,事隔沒多久,那老瞎子居然出現(xiàn)在了小仙師的身邊。這樣看來,對方恐怕也不是簡單人物……
雖然心有疑惑和好奇,不過霍懷山也沒敢多問,經(jīng)段森介紹稍微認識了一下,然后,三人便進醫(yī)院上了三樓。
進到病房之后,段森將老瞎子扶到了病床前,搬來張椅子讓對方坐下,然后自己站在一旁,詳細地描述起了瀚志此時此刻的狀況。
霍懷山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小仙師如晚輩一般,對那老瞎子畢恭畢敬,心里愈發(fā)好奇,不知道那老瞎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難道真的是自己眼拙,有眼不識泰山?
他湊近了些身子,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
“徐老,瀚志他基本上就是這么一個情況,您能不能判斷得出來,他到底是被什么煞入體?”段森問道。
老瞎子正襟危坐,思考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段森小友,你幫我指引,我需要摸一摸他頜下、肚臍、手心、雙肘、雙膝,還有腳底。”
“好。”段森點點頭,按照老瞎子的要求,指引對方分別摸向了瀚志周身的幾個位置。
老瞎子或摸,或按,或擠,或壓,足足鼓搗近十五分鐘,然后才坐回了椅子上,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徐老,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此人所中之煞,名叫‘蟲咬頭’,乃是一偏門,起于湘西一帶,有些類似于現(xiàn)時興于南洋地區(qū)的所謂降頭,兇險歹毒。但是,從此人周身狀態(tài)來看,他似乎中煞不深,只是被煞氣沖頭入目,這讓我感到頗為疑惑。要知道,但凡是中了這‘蟲咬頭’,如果不能及時破解,只需一夜,中煞之人便會暴斃橫死。”老瞎子沉聲道。
“您的意思是,瀚志他運氣不錯,所以才撿了一條性命?”段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