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零三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鐘左右。
一下車,還沒上樓,霍懷山就火急火燎地湊到了段森身邊,問道:“小仙師,今天需要準(zhǔn)備一些什么東西?趁著時間還不算太晚,我抓緊去置辦?!?br/> 段森一愣,這才想起昨天自己的那小小惡作劇,頓時稍微有些尷尬:“今天倒是沒什么要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就上樓,我?guī)湍愫湾玖私Y(jié)因果?!?br/> “噢?!被魬焉綉?yīng)了一聲,下意識地?fù)项^笑了笑,這動作看起來,倒像是個靦腆的年輕人。
苦熬了這么久,等待了這么久,當(dāng)這一刻突然來臨的時候,他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看著霍懷山臉上的笑容,段森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低頭抿了抿嘴,扶著老瞎子進了醫(yī)院大樓。
進了病房之后,段森看到,病床上的瀚志居然已經(jīng)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瀚志手腳被銬,面無表情地仰面躺著,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沒有低吼,沒有歇斯底里,沒有雙眼翻白,沒有口吐白沫,除了一言不發(fā)之外,他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霍懷山頓時喜不自禁,下意識地便要走過去,卻被段森伸手?jǐn)r住。
在昨天回家的路上,龐永亮交代過,既然是要斬斷因果,那么,就絕對不能讓這對父子相認(rèn),尤其是瀚志,不能有一丁點的知情。
段森擔(dān)心,情緒發(fā)生過極大波動的霍懷山,會一不小心說漏嘴。
他搶先一步走到床邊,開口道:“瀚志,你醒了?”
然而,除了眼珠子稍微轉(zhuǎn)了一下之外,瀚志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段森和霍懷山的臉色都是一變,只以為又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狀況。
幸好,這個時候病房內(nèi)執(zhí)勤的特警開口解釋道:“十分鐘前他剛剛被打了鎮(zhèn)定劑?!?br/> 段森和霍懷山同時長長松了口氣。
霍懷山邁步走到病床前,看著明明是自己至親骨肉卻一直不能相認(rèn)的瀚志,長吁短嘆,涕淚橫流。
“霍老板,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想和你說?!倍紊牧伺幕魬焉降募绨?。
霍懷山一把擦掉臉上眼淚,跟在段森身后出了病房。只是到了外面走廊之后,段森卻是背對著霍懷山。
“小仙師,您有什么事,請說吧?!被魬焉降馈?br/> “我有兩件事情想和你說。第一件事,今天一切結(jié)束之后,你我之間不能再有任何的來往,不管你將來遇到什么樣過不去的坎,都不能再來找我?!倍紊?。
突然這么冷冰冰的一句話,讓霍懷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忍不住道:“小仙師,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哪方面做得不夠好?您放心,今天事成之后,我一定會給出一筆讓您心滿意足的酬勞?!?br/> “我不會收你的錢……”段森轉(zhuǎn)過身來,正視著霍懷山的眼睛,滿臉嚴(yán)肅:“我現(xiàn)在的確很缺錢,但是,沾滿鮮血的錢,我不敢花。這一點,我不說明,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br/> 霍懷山身子一震,在段森凜冽的目光中,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小仙師,我……”
“第二件事,是我要告訴你,斬斷因果之后,你和瀚志之間,將不會再有父子關(guān)系?!倍紊?。
“這一點我明白,你放心,一旦這件事情了解,我會把瀚志辭退,從此往后,再也不見他任何一面。”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或許從血緣上講,你依然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在你包括你周圍所有知情人的記憶里,你們之間的這段父子關(guān)系,都會完完全全的抹去。甚至于,他依然可以是你的保鏢,但是,也僅僅只局限于是你的保鏢?!倍紊忉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