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坐上,老龐正靠著閉目假寐,聽到段森拉開門坐在旁邊,眉角才稍微挑了挑:“你小子……殺人了?”
“我沒殺人,他自殺的?!倍紊贿呎f著,一邊低頭擺弄剛拿到的那手機。
“發(fā)生了啥子事情?”
“上次瀚志綁架事件的后續(xù),有人盯上我了。”
“???有人盯上你?啥子情況?”老龐頓時坐直了身子,滿臉驚訝。
“老龐,這件事很復(fù)雜,我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我勸你不要再問了,也不要牽扯進來,這里面的水肯定很深,你不要蹚?!?br/> “你這樣說話我可就不愛聽咯。我龐永亮可不是縮頭烏龜!香港那邊,我也算是積累有些人脈,想搞那個霍懷山,不是啥子難事?!?br/> “和霍懷山無關(guān),是牽扯到了另外的背景。這么說吧老龐,你要是不怕時不時被人從暗處拿狙擊槍瞄著腦袋,就參合進來。”段森淡淡道。
老龐臉色一變,頓時沒敢再接話。
啟動之后,銀白色帕薩特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老龐一直把車子開到一處極為偏僻的海邊,兩人才下了車,把尸體扔進了海里,然后又各自回家。
到家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
段森沒有絲毫睡意,鉆在被窩里,擺弄著他從那高瘦黑男人的尸體上翻找出的手機。
這是一部早就已過時的按鍵雜牌手機,很新,應(yīng)該是剛買沒多久。手機的通訊錄里面一個聯(lián)系人都沒有,通話記錄是空的,短信記錄也是空的,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是,段森卻并不這么想。
因為,對于一個舍得花十幾萬去買一件皮衣的人來說,這么過時的一枚手機出現(xiàn)在身上,無疑是很奇怪的。沒有任何的通信記錄,就更奇怪了,如果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那高瘦黑男人自己刪掉了。
如此謹(jǐn)慎小心,這就足以說明,高瘦黑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拿這枚手機同他背后的那個人聯(lián)絡(luò)。
“也不知道,這手機里面的通話記錄和短信能不能被恢復(fù)……”段森喃喃自語道,他腦海里出現(xiàn)一個人,下意識地抿了抿嘴,“那家伙肯定能搞定。只是,這都兩年沒聯(lián)系了,我應(yīng)該去打擾他么?”
就在段森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毫無征兆地,那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三更半夜的,居然有電話打進來!
段森趕忙定睛去看來電顯示的號碼,然而,眉頭卻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未知號碼?
媽的,該不會是沒開來電顯示吧?
段森心里罵了一句娘,一咬牙,按下了接聽鍵,同時又飛快地把聲音調(diào)到了只有自己能聽到的極小音量。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段森心里一跳,硬著頭皮,用手捂著嘴,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處理得還算干凈吧?”
“嗯?!?br/> “該問得都問出來了么?”
“嗯?!?br/> “你的聲音怎么回事?怎么聽起來怪怪的?”對方起疑了。
怎么辦?
直接掛掉?
還是繼續(xù)裝下去?
直接掛掉的話,對方肯定會警覺,然后有防備,想要再聯(lián)系上,恐怕幾乎不可能了。
但是繼續(xù)裝下去,只要多說幾個字,對方肯定能聽出來聲音不是本人。
就在段森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電話那邊再次傳來了聲音。
“你是不是趴在女人身上?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辦事的時候收一收心,你這樣子,遲早會出事的!”
“嗯?!?br/> “我這幾天要去一趟燕京,這樣吧,三天后,我們老地方見,你把你掌握的情況都告訴我。”
“嗯?!倍紊瓚?yīng)了一聲,然后靈機一動,又迸了一個字出來:“錢……”
“尾款我當(dāng)面給你,只要東西能找到,再多給你一倍也不是問題。行了,先說到這吧?!?br/> 對方掛斷了電話,段森同時也松了口氣。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通電話,甚至連一分鐘都不到,可段森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所幸的是,他運氣不錯,對方也比較大意,并沒有起疑心。
看著通話記錄里“未知號碼”那四個字,段森終于下定了決心,他下床走到了那張老寫字臺之前,拉開最右邊的抽屜,從最角落里拿出一個小鐵盒。
打開鐵盒,里面放著厚厚的一疊照片,這些照片,記錄著他人生最美妙、最充實、也最難忘的大學(xué)時光。
在照片下面,壓著一枚手機sim卡,段森把它拿了出來。
……
一直等到天亮,吃完早飯,奶奶出了門,段森才從口袋里再次拿出那張sim卡,換進了自己手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