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驍是一早知道這妹子挺不講究的,可饒是這樣還是被她那中氣十足的一聲‘打劫’給嚇一跳。
更別說小世子,當場看見良家婦女落草為寇的戲碼,人小孩兒一時間都有點懵。
偏偏她兒子,才剛出生呢,小小年紀的也不知道學好。
從冰凍的螞蟻里爪子一蹬就滑到它媽哪兒去,個肥雞崽撲凌著翅膀?qū)ΧW龀龆矅樀淖藙荨?br/>
力圖替它媽媽的打劫事業(yè)增添氣勢。
這孩子,已經(jīng)廢了!
只聽二牛冷笑一聲:“殺人越貨的事我干多了,我要把東西給你,還有活路嗎?”
意思是要他手里的東西也行,只不過要算作買命錢了。
祝央抬手就沖他頭上削過去,這家伙也算是經(jīng)歷過強化的玩家,一時間腦子也被削得暈頭轉(zhuǎn)向。
和一開始抽他和小世子,念著他倆是普通人,手里壓根沒出多少力道不同,這才祝央可是拿出了幾分力氣。
她嗤笑一聲從這家伙手里把荷包搶過來:“談你爹的條件?我這人做事喜歡儀式感,生平第一次搶劫事業(yè),結(jié)果是荒郊野嶺搶一農(nóng)民已經(jīng)夠掉份了,總得烘烘氣氛交代下名分,不能稀里糊涂了。”
“我那是對自己講究,個才區(qū)區(qū)二三級的辣雞,好點的空間儲存都買不起,技能強化啥的我也搶不走,除了荷包你身上還有啥?”
那荷包也確實是低等的儲存器,不過聊勝于無,按照那對鐵錘的比例來看,一個荷包大約只有一立方米左右的儲存空間,不過都算不錯了,狗比游戲那兒連這都沒有呢。
每次想從游戲帶點什么還得額外收費,摳門摳到家了。
二牛暈暈乎乎的回過神來,荷包已經(jīng)被搶走了。
那荷包除了是他全部家當?shù)拇鎯χ?,?yīng)該還有別的特殊意義,否則他也不會將這么個和自己偽裝格格不入的東西帶在身上。
他連忙掙扎道:“還給我!”
但祝央此時已經(jīng)將荷包里的東西呼啦啦倒出來了。
那些東西脫離荷包便變回了原有的尺寸,頓時地上就堆了一堆東西。
換徐驍過來制住二牛,祝央開始扒拉那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
這個二牛也是端的厲害,不過始終經(jīng)驗尚淺,這個游戲里的道具這么牛逼,自然可以推斷積分不是那么好賺的。
要不然可不就成了屠龍寶刀,點擊就送了嗎?狗比游戲摳,這個游戲也不會好哪兒去。
且玩家之間互相殘殺的每人一千積分,估計只適用于第一場的新人,否則這么好的刷分機會,這家伙絕對不會假手于人。
所以二牛身上的家當也實在價值有限,但東西還是還是好的。
她從里面扒出一把短刀,說是短刀但比鬼娃娃刀技那兒繼承過來的菜刀還有徐驍那兒誆來的匕首都要長了近一倍,可以當常規(guī)武器使了。
昧下!
除此之外還有一把弩,這邊出品的武器基本都是精品,只是這玩意兒對祝央倒沒有特別之處,長距離的她還是更喜歡用槍,于是順手將東西遞給了小世子。
繼續(xù)翻除了一些野營的必備生存道具,最有價值的便是兩瓶回藍藥水。
徐驍見了這東西忍不住道:“這么奢侈的東西都買?難怪家當見不得人。”
說著看著二牛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行事悍勇,倒是挺怕死的,手里的資源大部分居然用來保命?!?br/>
二牛見自己的東西全被扒拉出來,心頭在滴血,慘笑一聲:“嘿嘿!結(jié)果還不是便宜了你們?早知道我也不會換這玩意兒了?!?br/>
聽徐驍?shù)恼f法,這種回藍藥水,你在游戲里哪怕重傷半死,喝下之后也可以瞬間恢復(fù)到巔峰值。
在祝央他們哪兒主恐怖游戲場合或許作用沒這么高,但這邊游戲主生存戰(zhàn)斗場合的,一瓶基本上就是一份性命保障,甚至絕地翻盤的希望,其價值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可憐二牛壓根都用不到這最后一層保障,誰特么想得到這女的能力這么牛逼?太過懸殊的能力差距下,這些東西反倒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的用途。
祝央也不獨占好處,這種玩意兒估計就跟通關(guān)符一樣,是新人限購的吧?
或者就是身體強度超出一定等級后作用會削弱。
不然大佬們?nèi)耸滞蛡€幾萬瓶,打架累了傷了續(xù)續(xù)藍,也就幾乎等于不死不滅了。
不過顯然對于徐驍,這些藍瓶藥水還在適用范圍內(nèi)的。兩瓶藥水便直接分了一瓶給徐驍。
徐驍有些受寵若驚,道:“你大方啊,這玩意兒都分?”
不單是這兒,之前高管的人頭積分,她也是想都沒想就讓給了小世子,土豪心性簡直比一下高等玩家還豪邁了。
祝央道:“你眼巴巴看著我也不好意思啊?!?br/>
徐驍:“……”
二牛好不容易攢出來的一點家當被分得干凈,心里雖然滴血,可這會兒命都保不住了,也就沒在多言。
只是他開口道:“別的東西你拿走可以,那個荷包你留給我,讓我?guī)е腊伞!?br/>
祝央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她之前的猜測只當這家伙是個山匪,荷包是害了人家流落在外的貴族千金的戰(zhàn)利品,不過猜測出他不是新玩家時還隨身帶著,這荷包也就明顯對他有特殊意義。
二年艱難道:“這是內(nèi)子的?!?br/>
要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荷包只是個外包,內(nèi)膽里面縫進去的口袋才是空間口袋,給他也不是不成。
只是小世子卻突然嗤笑道:“內(nèi)子?人家千金可不想做你個山匪的內(nèi)子?!?br/>
二??催^來的眼神一厲,便見小世子拿過祝央手里那荷包。
“這種繡紋的寓意特殊,多是京城貴女孝敬父母的,連贈送兄長都算逾越,會作為定情信物送你?那簡直是一身規(guī)矩學狗肚子上去了?!?br/>
“八成是強占了人家處境落魄的貴女,擅自以丈夫自居,便真以為低賤的根腳有所不同?!?br/>
“那我這么告訴你吧,如果那位千金并非家族落魄流落到你手里,即便你倆已有夫妻之實,她的家人哪怕是把女兒掐死也不會承認你這么個山匪,更何況你身上既只得人家本意是送給父母的物件,人家千金作何想法也一目了然。”
“你只是個強占清白女子的無恥之徒,別在這里自說自話,人家女孩兒是不樂意變成亡魂還被你個賤種以內(nèi)子稱之的?!?br/>
小世子一番諷刺之下,二牛臉都青了,看來是對這門親事挺一廂情愿的。
祝央早知道這孩子聰明,估計對現(xiàn)狀心里有數(shù),沒想到連這重都被他注意到了,一時間更為激賞。
于是便沖小世子晃了晃匕首:“還是你來吧,越來越期待你以后的樣子了。”
小世子抿了抿嘴,也不跟祝央客氣,這會兒說多了都是白搭,有些事自個兒記心里就是了。
他一刀抹下去,那狡猾如狐又心細如發(fā)的悍匪終于只能止步于此。
順手將尸體扔食人花里面,這些花倒是不挑剔,一收到尸體就拼命分泌消化液。
至此玩家只剩三人,入場玩家只余三分之一。
徐驍擦了擦刀上的血,道:“走吧,回去!”
誰料才轉(zhuǎn)身,就被一陣臭氣迎面襲來。
他們現(xiàn)在待的地方本就是個天然的陷阱坑,也不知道這臭氣哪兒來的,跟一股強風似的猛的吹經(jīng)歷啊,難以散去。
眾人一來就差點被熏吐了,徐驍還好,沒那么講究矯情的毛病,可祝央和小世子這會兒就不光是惡心了,整個人頭皮都炸了。
但這股氣體還不光是臭,憑借那巨臭無比味道,接踵而來的是腦子里針刺般難受的刺激。
接著整個人便暈暈乎乎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體質(zhì)未經(jīng)過強化的小世子直接倒地暈了過去,祝央他們稍微好點,但也是精神難以集中。
不過她和徐驍也是狠人,心道不好之下,立馬將就手里的武器給自己來了一下。
怕招來蚊子倒是刺破皮膚出血,只不過靠將手指掰脫臼的痛楚刺激意識,也輕松不到哪兒去。
這樣一來好歹沒暈過去,只是也僅僅沒暈過去而已,兩人戰(zhàn)力不穩(wěn),幾乎是同時單膝跪地支撐身體。
小黃雞見狀立馬撲凌著翅膀跑過來,它倒是沒暈,像是天然對這些氣體有所忌憚,見媽媽這樣,連忙用幼嫩的翅膀拼命扇風替想她掀飛周圍的氣體。
可這會兒翅膀沒長成,扇不出什么動靜不說,整個地形也是方便臭氣在里面循環(huán)的。
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了。
祝央抬頭,從隱匿的石山里面走出來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龐大,比小黃雞還要大一倍,可巨大的體型并沒有顯得它腳步笨重沉悶。
反倒是幾個起落間就借力從石山跳到他們附近,整個過程輕巧無聲,也難關(guān)對方能突然發(fā)動偷襲了,動物天生的狡猾隱匿確實是常人難極的。
何況是以狡猾敏捷著稱的黃鼠狼?
那巨大的變異黃鼠狼一步步靠近,不過比起他們?nèi)齻€人,對方好像對小黃雞更感興趣。
眼睛里冒著滲人的綠光,一邊走一邊有口水滴在腳下的冰面上,可見雞肉對它的誘惑力多大。
祝央看著這該扒皮的畜生,拍了拍一個勁圍在她周圍撲凌小翅膀的小黃雞,示意它躲后邊去。
小黃雞這次卻沒聽媽媽的話,反而轉(zhuǎn)身對著黃鼠狼,嘴里那平時聽來軟萌可愛的‘嘰嘰’聲,這會兒聽著竟尖銳異常,稚嫩的翅膀展開擋在祝央面前。
就是體型再大外表也是小雞仔,這母雞保護小雞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可在此刻卻沒有任何人笑得出來。
而祝央本人,雖說這會兒受到毒氣刺激算是目前為止最狼狽的時刻,但也不至于無計可施。
但小黃雞毛乎乎的身影卻難免讓她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那黃鼠狼眼見雞仔自不量力,嘴巴竟露出個類似獰笑的弧度,身子微微下壓,做出一個隨時準備攻擊的姿勢。
繞著他們周圍走了兩步,隨時都可能撲上來,用尖銳的爪子和牙齒撕碎小黃雞的身體,飽餐一頓后再咬死拖走他們?nèi)齻€存糧。
徐驍見那氣體對于身體的刺激久久無法散去,早已經(jīng)撕下布條掩住口鼻的他兜頭對著自己的鼻梁就是一拳。
又一次的明顯痛覺讓他越發(fā)清醒,憑著強大的毅力站了起來,拿出工兵鏟和黃鼠狼對峙。
黃鼠狼像是知道他的厲害,對他頗為忌憚,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并不貿(mào)然交鋒。
只對峙的時間越長,對他們就越不利,畢竟黃鼠狼可以隨時補充臭氣,而他們卻需要新鮮的空氣。
見徐驍下盤有些不穩(wěn),黃鼠狼眼睛一厲,閃電一樣抓住機會撲了上來。
它巨大的爪子揮出,如同幾道利刃,徐驍連忙用工兵鏟格擋,竟又是和當初對上螳螂一樣,發(fā)出金屬的撞擊聲。
這黃鼠狼可以說是他們目前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變異物種了,狡猾至此,可見智商不會比人低,算準了他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這要不是他和祝央能抗,他們一伙兒還真栽在這偷雞畜生手里。
祝央見徐驍一交鋒就落了頹勢,想給黃鼠狼制造幻覺替徐驍爭取攻擊機會。
可現(xiàn)在腦子被熏得刺痛,注意力無法集中,幻術(shù)對于精神的穩(wěn)定要求頗高,顯然她這會兒是達不到要求的。
祝央也不心慌,一技不行,她便五指一伸,一股寒氣便沖著黃鼠狼而去。
那黃鼠狼端的反應(yīng)迅速,猛地往后一退,可后面又是幾股冰刺憑空從地面突出。
一時間黃鼠狼左右跳動閃避,動作靈活,那冰刺竟然奈何不了它。
有寒流出現(xiàn)在他周身,但尚且未凝結(jié)成冰將它整個凍住,就被它跳出了霜凍范圍,來回交鋒幾息后,這家伙除了表面皮毛掛了一些散碎的冰渣,竟然毫發(fā)無傷。
徐驍見狀越發(fā)心里沉重,祝央的徒手格斗雖然遠不如他,可這家伙一身本事,又風格伶俐,連她現(xiàn)在手段頻出都奈何不了這只臭畜生,可見這畜生的厲害。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黃鼠狼見襲來的冰刺越發(fā)有些無力,寒氣也越來越微弱,到最后甚至渾身一抖,便能抖掉那層爬霜,越發(fā)得意。
突然它前面出現(xiàn)腳下出現(xiàn)根冰刺,它輕松一躲,如同前幾次一樣,可這次就在它爪子輕盈落地時,那凍住螞蟻的冰面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黃鼠狼一驚,忙要將腳抽出來,憑它的力氣這種厚度的冰面根本奈何不了。
可為時已晚,爪子上突然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等它腳拔出來的時候,上面已經(jīng)血流如注。
祝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流血了可不就好辦了嗎?
借著血液的水分,祝央直接透過冰面的延展,將黃鼠狼的血液凍成冰,再蔓延到它體內(nèi)。
當然這黃鼠狼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自然全身猛烈一抖,想震碎她能力帶來的效果,事實上祝央也不可能在現(xiàn)在操縱微妙,達不到巔峰狀態(tài)的情況下凍住這么個兇猛生物。
可讓它行動受限已經(jīng)足夠了,果然那家伙原本敏捷的速度遲鈍了很多,腳步不再輕巧。
它一步步往后退,想徹底退出冰層范圍,有臭氣的補充,再等身體的寒冷褪去,始終能耗死這幾個獵物。
可這恰巧中了祝央下懷,它腳剛剛踩出去,又是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爪子上的肉憑空就少了一大塊,上面還掛著幾只蟑螂不斷往上攀爬啃噬。
原來祝央早偷偷在外沿布置下的,就在冰面上撒彈珠太過顯眼容易引起警惕,這黃鼠狼彈跳不弱,動作又快,察覺不對跳出去打持久戰(zhàn)就完了。
可冰層外面滿是枯枝樹葉,在這層掩護下,黃鼠狼踩上來就是個死。
果然它想甩開那條腿上的蟑螂,但另外三條腿站立下盤就不是那么穩(wěn)重了,周圍掩藏起來的蟑螂蜂擁而上。
數(shù)落雖沒有螞蟻眾多,但效率絕對更驚人,畢竟一口就是拳頭大小,黃鼠狼體型再大,瞬間被活啃幾大坨肉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