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這次可是真的難得的有良心,那生發(fā)洗發(fā)水甚至不是現(xiàn)實中效用微妙的大路貨,是真正游戲里出品的精品。
當然不是狗比游戲這邊的,是另一個游戲那里胡亂掃的貨,可想而知她當時消費不理智到什么程度?
祝家上上下下就沒有受脫發(fā)困擾的人,就連他們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都七八十了,滿頭銀絲,那發(fā)量都和一般小年輕有得拼。
更何況祝央他們這些年輕人了,端的一頭秀發(fā)濃密柔軟。
游戲里出品的玩意兒,不管有多奇葩,好用是絕對的。
對于保命的武器,技能,道具那是價高得咋舌,但是現(xiàn)實意義中對應(yīng)的享樂商品,倒是低廉得驚人。
就比如豪華禮服,山珍海味,游戲玩具之類,那個空間是直接免費提供,只要你等級夠高。
如同這種生發(fā)水,祝央想了想都沒回憶起來到底花了十點還是五點?
總之美容保養(yǎng)類的不但便宜,而且立竿見影——畢竟那兒有不少女玩家選擇了從事特殊行業(yè),對外表還是要保養(yǎng)的。
所謂立竿見影,真的不含任何夸張成分。
眼見擠上去的洗發(fā)水快流下去了,祝央對著老嫗催促道:“誒你倒是自己搓啊,別流到臉上了,聽說這玩意兒藥效很強——”
說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擠得太多,頭頂沾了藥水的地方已經(jīng)冒出了濃密的頭發(fā),但這老嫗當時是懵的,任由藥水流了下來。
有些流到肩膀后背,有些流到臉上胸前,結(jié)果那玩意兒所經(jīng)之處就變得一片濃密。
反倒是頭頂,因為邊緣的地方?jīng)]有抹勻,有些地方還光著。
浴室里有鏡子,老嫗看到自己的樣子,從一個可怖的干尸老太婆變成了亂七八糟的長毛怪,就跟一截枯木長出了成排的金針菇一樣。
別說嚇人,人看了不捧腹大笑算給面子了。
她抬頭,陰測測的瞪著祝央。
祝央難得好心一場,還辦了壞事,一時間竟有些訕訕。
連忙手里掏出一個剃頭器,對老嫗道:“操作失誤,別擔(dān)心,可以補救的,女人毛發(fā)這塊一定要管理好?!?br/>
“你看這胸毛和背毛埋汰的,虧得你老得讓人沒眼看,要年輕點,絕對有人起哄給你起外號,大猩猩大狒狒之類的,你說丟人不?”
這小碧池難不成以為這樣就能推個一干二凈?老嫗惡狠狠的想,決定一定要給她好看。
伸出長了尖尖的又黑又硬的指甲的枯爪就準備攻擊,然后就見那剃頭器已經(jīng)伸到了眼前——
“唉別——”
晚了,那剃頭器刷的就將她腦袋上的毛推平,跟收割機似的,所經(jīng)之處干凈得發(fā)根都看不見。
這小碧池動作又快,刷刷幾下手里跟有殘影似的,等回過神來,她不要說胸膛背上,連腦袋上的毛也一根不剩了。
老嫗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光潔溜溜的頭,真的一根都沒給她留啊。
她就是長期受脫發(fā)困擾,其實剛剛頭上長出毛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雖然這碧池笨手笨腳,但等弄死她,還可以把藥水搶過來自己試試。
可現(xiàn)在沒了,連僅剩的幾根毛都沒了。
老嫗頓時就瘋了,張開滿口黑牙的干癟口腔就戾聲尖叫起來——
“啊——”
才叫一半,嘴里就被噴了樣?xùn)|西,那味道就跟十倍薄荷腦的沖擊一樣,清涼是清涼,可也冷不丁嗆得人難受。
就聽那小碧池道:“牙也不好,口氣這么重,就少開口,不然人經(jīng)過你還以為經(jīng)過糞坑似的,年紀大了也不能這么不講究是不是?”
說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剛那稀稀拉拉的幾根看著太礙眼了,干脆全部剃掉,放心,那剃頭器是特效的,剃一次管一年,斑禿還不如光著呢?!?br/>
又打量了她,一眼就看見老嫗伸出來的手:“礙眼,這指甲也真夠膈應(yīng)的,這是被感染灰指甲了吧?還能留這么長?你是想挑戰(zhàn)最長灰指甲吉尼斯紀錄?”
說著掏出那削鐵如泥的刀刷刷兩下就將她指甲修成了齊根短。
老嫗頭皮都炸了,她的法器!
接著祝央漫不經(jīng)心的把貼在刀上的高級符咒撕了下來,還點頭:“看著順眼多了,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你這——”
“算了,第一張就不咋地?!?br/>
又掏出一瓶膠水:“來吧,咱們處理一下你身上的皺紋,這是巫婆熬制的去皺膠水,只不過那摳逼游戲只肯賣給我最低等的便宜貨,只有一半幾率可以除皺。”
“不過失敗也沒什么,頂多是全身黏糊糊的不舒服一陣而已,來來來。”
老嫗驚恐的連連后退,祝央隨便抓了一塊肥皂往她腳下一扔,頓時老嫗便滑倒在地。
眼見那裹著浴巾的女魔頭一步步靠近,老嫗這才終于知道自己踢鐵板了,連連搖頭。
祝央咧嘴笑:“別客氣,你別看我這樣,其實很心疼老人家的,來來來——”
接著一整瓶強力膠就倒在了她身上,老嫗想掙扎,整個人卻像被瀝青黏在地板上一樣。
這畫面要是傳了出去,一個渾身佝僂牙齒掉光的老人,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在浴室里各種絆倒捉弄,可憐的在地上掙扎,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人性喪失。
而喪失人性的祝央就這么站著平靜的看了對方好一會兒,這才聳聳肩道:“真可惜,你運氣不咋樣啊??茨愕耐獗硎菤W洲人,怎么運道就這么非呢?嘖嘖!臉黑?!?br/>
“算了,皺紋就先放一邊,倒是你這胸得先處理一下,這都下垂到肚臍了?!?br/>
說著手里就多了個看起來就緊得要命的塑身胸衣。
老嫗連忙搖頭,臉上哪里還有厲鬼的可怖?凄慘可憐極了。
祝央這才適可而止,嗤笑一聲:“我道是真不怕死的呢,真搞不明白你們這種早該淘汰在中級場的辣雞為什么還這么拼命給自己加戲,合著一個個都要爭出場工資呢?”
她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也就她這朵奇葩,換了同等級的玩家,現(xiàn)在一切能力受限,只剩下基礎(chǔ)的身體素質(zhì),應(yīng)付這些鬼其實真不算容易。
這老嫗一來就被她整懵了,整個鬼的意識行為全被她帶進溝里,實際上既然能在中級場出現(xiàn),即便是個雜魚,那也不算弱的。
祝央蹲下/身,對老嫗道:“想我放過你也成,幫我打聽點消息吧?!?br/>
老嫗連連點頭,只不過表示自己被困于此,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倒是有個女鬼可以順著網(wǎng)線穿梭,倒是比她管用。
祝央心道該不會是背靠背鬼吧?那家伙要搞事之前就先打了個電話。
結(jié)果還真是,不過祝央已經(jīng)把她放了,這會兒還得重新抓?
祝央接著問老嫗:“那你知道誰是胖頭魚不?不管是犯人獄監(jiān)或者鬼怪,有叫這個的沒有?”
老嫗搖搖頭,祝央問不出所以然來,見老嫗身上也沒有可以搜刮的,便揮揮手讓她滾了。
老嫗趕緊屁滾尿流的帶著滿身膠水爬進下水管道,臨走前還不忘把自己脫下的頭發(fā),還有生發(fā)液生長出來又被重新剔除的帶走。
想來這些發(fā)量是足足夠做成兩三頂假發(fā)了。
祝央又沖了一遍澡,這才慢慢悠悠的來到食堂,食堂已經(jīng)開飯一刻多鐘了,不過她那份早已有人打好放在主位上。
這個監(jiān)獄的伙食還不錯,豐盛肯定不至于,不過倒沒有偷工減料,很普通日常的食材,倒是比一般學(xué)校味道還好點,勉強也能湊合。
四個女玩家下午去鞋子加工作坊那邊,針對任務(wù)做了一些打聽。
首先是胖頭魚的存在,依舊一無所獲,其次監(jiān)獄的布局。
犯人活動的區(qū)域只有牢房,餐廳,休閑室,體育館,開導(dǎo)室,醫(yī)療區(qū),再就是工作區(qū)了。
聽起來好像能去的地方不少,確實如果將犯人能活動的區(qū)域加起來,面積也實在驚人,但是這僅僅占了煉獄的兩層而已。
有犯人經(jīng)過醫(yī)療室的時候無意看到過這里的電梯樓層,足足有八層,也就是說監(jiān)獄區(qū)僅僅只是這里的一小部分。
沒有任何一個犯人知道監(jiān)獄的全貌,更甚至沒人清楚這個監(jiān)獄坐落在哪里。
因為所有人進來的時候,都是直升機空運過來,降落在監(jiān)獄內(nèi)的停機坪里,再下飛機改換成車開進牢房區(qū)。
別說通過體感判斷了,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只是可以猜測這里八成是與世隔絕的地底。
不是沒有有錢有勢的黑/幫大佬想通過外界查找到自己身處何處,以此越獄,不過至今無人能從外面確定監(jiān)獄的位置。
貿(mào)然跑出去憑人力根本無法逃走,所以這里的越獄歷史是零。
鄭楠湊近祝央,壓低聲音道:“注意到每個地方的走廊出口有不少移動天花板了吧?”
“那里面安裝的可不是溫控系統(tǒng),全是掃/射機關(guān)/槍,聽一個在這里待了好幾年的老人說,曾經(jīng)有過一次發(fā)生監(jiān)獄暴動,惡性襲擊獄警事件,差點就要逃出牢房區(qū)了,可才踏進走廊,先頭的人就被密集的掃射擊斃了?!?br/>
也就是說,不要說監(jiān)獄的格局她們一抹黑,就是已經(jīng)確認了路線,她們也逃不到門口就要完。
她們這會兒還戴著項圈,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能被炸飛腦袋,就是能力回來了,要應(yīng)付這槍林彈雨也懸。
祝央聽了沒什么表示,只要是沒有任務(wù)時限,或者那個‘胖頭魚’并沒有明確現(xiàn)實處于緊迫的危險中,她倒是并不急著越獄。
這監(jiān)獄明顯問題不少,但好處也是相應(yīng)的,祝央完成任務(wù)從不以最低通關(guān)標準,自然對于越高難度越是喜聞樂見的。
尤其還剛剛得到了好處。
任務(wù)沒有進展,一行人吃了飯,再在活動區(qū)看了會電視,到了時間就各自回到牢房。
不過犯人們被關(guān)押在這里,作息規(guī)律是一回事,但能夠犯下重罪的,大多是精力旺盛具有強烈攻擊性的家伙,每天單是那點工作量,肯定沒辦法消耗。
于是每晚到熄燈時間之前,就算各自回了牢房,整個牢房區(qū)的動靜也是非常喧鬧的。
牢房又是面對面,走廊大概三米的寬度,倒是不用擔(dān)心兩邊牢房的人伸手打起來,不過隔壁對門樓上樓下對罵還是方便的。
尤其男犯人,喜歡對女犯人污言穢語,各種不堪入耳的調(diào)戲。
不過在這里生活久了,沒有一顆強悍的心不行,女犯人們也鮮少有懦弱的,要么破口對罵,引得男犯人更是得意哄笑,要么甚至還有隔著鐵窗調(diào)情的。
祝央她們昨晚來得晚,又小小的殺雞儆猴一番,倒還安靜,今晚就又故態(tài)復(fù)萌了。
祝央聽了半天的污言穢語和土味情話,終于暴躁了。
對著鐵欄就是一踢,這里的鐵欄是電子門,看起來科技感十足,并沒有易搖晃的特點,一般來說,即便是百多公斤的大漢也很難踢出太大的聲響。
可祝央愣是踢出‘duang’的一聲,把周圍的獄友嚇一跳。
片區(qū)出現(xiàn)了一瞬的安靜,就聽祝央不耐煩道:“大晚上野耗子發(fā)春呢,全tm閉嘴睡覺去。”
有那么幾秒走廊里就連針落下都聽得見,不過片刻之后,整個牢房區(qū)便傳來了一陣哄笑。
“原來祝老大害羞呢?”
“乖乖,別害羞,哥哥疼你?!?br/>
“女人嘛,再厲害不還是得男人潤著,你們這么鬧人家祝老大春心難耐了吧?”
“祝老大我胸肌大?!?br/>
“祝老大我六塊腹肌?!?br/>
“我八塊!”
“我jj十八厘米。”
“我持久,一次一個小時?!?br/>
“吹你媽的牛逼,我才是人送外號打樁機?!?br/>
“我口技好?!边@特么還有女人出聲的。
端的是隔了一扇門,又仗著聲音到處都是,不好抓源頭,一個個的都不像白天那么顧忌了,管你是不是新的獄霸,葷話張口就來。
而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鄭楠這會兒看著她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脊背發(fā)涼了。
就見她咧嘴一笑,露出兩瓣尖牙,扯下床上的被子,刷刷幾下就撕成條綁成了一條十幾米的長繩子。
有個她樓上的對面牢房,里面住的男犯人看清楚她的動靜,逗弄的笑道:“喲!祝老大發(fā)飆了,這撕被單鬧的是哪一出啊?上吊呢?”
同房間的獄友就拉他:“你消停點,別的牢房離得遠,誰開口也不知道,你這么近,生怕不被逮住是吧?”
那犯人得意道:“怕什么?這么多人呢,難不成她還能把我拉出去揍來著?她就是再厲害,手也伸不了這么長?!?br/>
說著就看到獄友驚恐的看著他背后,男犯人因著說話背對著牢門,見了獄友的表情還待回頭看。
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動,脖子就被什么東西一把纏住,然后拉扯著他整個人往鐵欄上憋。
那人一下子被絞得滿臉漲紅,眼睛暴突,一開始還能掙扎,可漸漸的掙扎也弱了下來。
獄友見狀趕緊去救他,幫他拽那一頭的繩子,想減輕壓力,可上手才知道,自己就像只螞蟻在跟大象角力一樣。
這時候便聽祝老大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了:“我的手長有限,也就十幾米而已,哦這里還有一床被單,加起來也就三十幾米,僅僅夠輻射周圍二十幾間牢房,確實鞭長莫及。”
“不過你們好像對我的肚量有什么誤解?再讓你爸爸聽到一個聲音,明天不管男的女的,全給我趴在地上吃飯?!?br/>
說完才松開被單,周圍的人都看得清楚,那被勒住的倒霉蛋,已經(jīng)下身失禁暈過去了。
他獄友趕緊給他脖子放出來,也不敢找獄警,怕吵到祝老大引起眾怒。
眾人這才真正明白了,這貨是真的上門來當他們爸爸的啊,能再刁鉆一點嗎?
之后整個監(jiān)獄也就安靜無聲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因著晚上那出一個個經(jīng)過祝老大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尤其是說過調(diào)戲之言的,連說話都要變一下聲,就怕被認出來。
今天上午沒有工作,犯人們可以在一定區(qū)域內(nèi)自由活動。
幾個玩家分別到了不同的區(qū)域和犯人們打成一片,接著打聽消息,以及暗中熟悉牢獄區(qū)的布局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