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書房里,毛泰久坐在椅子上,金娜娜坐在他腿上。
金娜娜抓著毛泰久的肩膀搖來晃去,怒道:“我要去上班!”
前兩天她是真的病弱,后兩天是被這家伙纏的,每天早晨都稀里糊涂錯過了上班時間,結(jié)果只病了兩天,反倒請了四天的假。
“好,好,讓你去?!泵┚眯σ恍?。
“城市獵人”的鬧劇已經(jīng)結(jié)束,金娜娜去青瓦臺也不會有危險,可以不必非得把她拘在身邊。
“哼?!苯鹉饶群傻乜粗澳悴m著我做了什么?”
毛泰久還真沒特意瞞她什么,金娜娜這兩天在生病,沒怎么上網(wǎng),就算上網(wǎng),她也沒有瀏覽韓國網(wǎng)站的習(xí)慣,她之前的業(yè)余時間都花在日語上面,多是去看日文網(wǎng)站,所以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城市獵人”這回事。
于是毛泰久簡單給金娜娜講了一下這兩天發(fā)生的事。
“什么?”金娜娜從毛泰久腿上跳下來。
太吃驚了!想不到李潤成居然有這樣的身世,他膽子也真是大,混進青瓦臺,做出這樣的驚天大事,搞得滿城風(fēng)雨。所以那天他帶自己去使館參加晚宴根本不是去玩兒的,而是去監(jiān)聽別人。難怪李潤成會把他的豪宅搞成碉堡,還懂開門撬鎖這一套。
不可思議,身邊居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簡直就像拍電影?!苯鹉饶润@嘆不已,又追問故事的結(jié)局,“李潤成后來怎樣了?”
“聽說受了重傷,倒是沒有生命危險。”——本來是有的,如果不被石原阻擋的話,毛泰久曾經(jīng)打算派人到醫(yī)院動點手腳。
“oppa,這件事里你沒做什么吧?”金娜娜小心地問道。
“做了?!泵┚妹忌椅⑻簦齑秸f,“我下令給總統(tǒng)的警衛(wèi)隊,讓他們開槍打死李潤成。”
“去。”金娜娜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這幾天毛泰久都和她膩在一起,門都沒怎么出過,偶爾他一個人在書房使用電腦,她跑過去看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在看股票,那紅紅綠綠的數(shù)字和線條讓她看得腦門發(fā)暈。
“你很關(guān)心李潤成?”毛泰久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語氣里終于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兒。
毛泰久這時候真有點后悔,琢磨著是不是要找人去敲斷這小子兩根肋骨,他只答應(yīng)石原不殺他,可沒答應(yīng)不打他。
“怎么也算認識,再說他還是青溪阿姨的兒子。”這是金娜娜的真實想法,李潤成是很討厭,但是也很可憐,不希望他結(jié)局太慘。
毛泰久的眉眼壓得低低的,微微咬牙低聲叫道:“金娜娜!”
“哎一古,”金娜娜笑了,跑過去捧著毛泰久的臉用兩只手揉,“瞎吃什么醋,我只是覺得他可憐?!?br/> 她不這樣說倒還好,這樣一說毛大人更醋了。
可憐?李潤成有什么好可憐的?!
金娜娜難得看到毛泰久這一面,捧著他的臉親一下,故意說:“他那么小就被帶著離開,沒有在媽媽身邊生活一天,不可憐嗎?”
這個嘛……石原也說他可憐,難道李潤成真的可憐?毛泰久怎么想都不覺得他可憐,雖然不能在母親身邊生活,但他的母親還好好活著并沒有去世。養(yǎng)父對他也很好,還為他斷了一條腿,生命的最后時刻也在維護他——所以那小子才被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毛泰久的眼神很是不善,他歪著腦袋看金娜娜:“既然這樣,你不去醫(yī)院看看他?”兩根肋骨不夠打,應(yīng)該再打斷四肢。
金娜娜大笑,怎么辦?吃醋生氣的哥哥好可愛。
之前金娜娜心里一直有些不安,毛泰久看到過李潤成摟她的肩膀,也看到過李潤成半夜從她家里出來,她很怕他有誤會,也怕他會找李潤成的麻煩——不是在乎李潤成,是不想因為這個人給自己親愛的哥哥惹上什么事兒。
毛泰久一直很平靜不發(fā)作,金娜娜就一直懸著心?,F(xiàn)在看到毛泰久直截了當表現(xiàn)出生氣,她的那種不安反而消失了。
“我瘋了嗎?李潤成很煩人,臉皮特別厚,我很討厭他,差一點就要打他。事實上我們也交過手了。”
“你和他打?”毛泰久搖搖頭,金娜娜的身手很厲害,但心太軟了,女人體力上也吃虧,打李潤成沒什么贏面兒。
“真打當然直接用關(guān)節(jié)技,先把他的胳膊折斷。”金娜娜笑著摸毛泰久的臉,“你當是跟你打嗎?”
她跟毛泰久鬧著拆招,不能下狠手,現(xiàn)在是完全打不過他,會被他全面壓制。
“打什么?以后不準見這個人?!泵笊倜佳坌憋w,開始耍霸道。
“好,好。”金娜娜笑了,“我見他干什么。”
“也別去見李青溪?!?br/> “噢?!苯鹉饶葻o奈地捶毛泰久一拳,“兩碼事兒啊……”青溪阿姨對她很好,是半個媽媽的感覺。
再一看毛泰久的臉色,金娜娜馬上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好的,不見啦,本來也見得很少?!毕胂肴绻院髸谇嘞⒁棠抢镉龅嚼顫櫝?,也挺尷尬的。
“青溪阿姨和李潤成會相認吧?”金娜娜忍不住問。
“會吧?!泵┚寐唤?jīng)心地回答,“老關(guān)心別人干什么,不能關(guān)心一下我們的事嗎?”
“我們的事有什么要關(guān)心的?”兩個人都見面了,他也說以后不會再分開。
“我們結(jié)婚吧,娜娜?!?br/> 金娜娜的心猛地一跳,戀愛的第一天起,毛泰久就說要想和她結(jié)婚,訂婚戒指也戴了有兩年。
這算是求婚嗎?好突然啊。
毛泰久摟著金娜娜的腰,又把她抱到腿上,問她:“喜歡什么樣的求婚方式?我現(xiàn)在還不能到公共場合露面。明天讓管家備個燭光晚餐,也備好鮮花。我們先來挑戒指?!?br/> 他拉開書桌的抽屜,取出一個深棕色的扁平大盒子。
戒指都準備好了?他是認真的?金娜娜有點口干舌燥。幾乎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會自然地向往求婚以及婚禮,金娜娜也不例外。
毛泰久打開盒子,里面全是切割好的寶石,黑色絲絨上放了兩三排各種顏色的鉆石,以及其他不認識的寶石,紅的藍的黃的,個個都很碩大很奢華,每一粒都寶氣蒸騰,晶光燦爛,在燈光下極美極炫目,晃得金娜娜兩眼發(fā)花。
金娜娜不由自主捂了一下眼睛,驚嘆:“天哪,oppa,你打劫了珠寶店嗎?”
“去非洲的時候,跟人換了點原石?!?br/> 用黃金和軍火換原石,當然有時候也用拳頭,陸陸續(xù)續(xù)換了不少,切割出來之后挑最好的留下,其余的賣掉充當流動資金,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攢起這些。
毛家原來有不少值錢的珠寶,但毛泰久不想給金娜娜用那些陳舊的,還浸染了上一代血與恨的東西。
這些也未見得更好,但至少是他的雙手賺來的。
毛泰久敏銳地發(fā)現(xiàn)金娜娜的表情中主要是驚訝,沒有多少歡喜,問她:“怎么,這些不喜歡嗎?我們?nèi)ヌ舫善方渲敢部梢?。”只是成品戒指寶石成色像他手上這樣好的不多。
“不是?!苯鹉饶劝醋∶┚玫氖郑安皇遣幌矚g,是……有點嚇到了。我見過的最大的鉆石是我同事金敏喜的結(jié)婚戒指,一克拉?我已經(jīng)覺得大的不得了,你給我看的這些,太大太好看,我看了有點怕?!?br/> 毛泰久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他把裝寶石的盒子合上,抱住金娜娜,對她說:“娜娜,我只是想給你最好的?!?br/> 什么都想給她最好的,可是他能力有限。他知道他給出來的,并不是她看重的,但他也只有這些,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