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二公主蕭晴雪這一出手,全場駭然變色,唯有李然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二妹,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靈秋臉色冰冷,瞪向?qū)Ψ剑骸拔揖婺?,此子欺君罔上,你膽敢為他出頭,若母帝知道了,你可討不了好?!?br/> 說完,她轉(zhuǎn)向臺下,冷厲道:“速速將此人押入刑部大牢,聽候?qū)徟校 ?br/> “是!”
周圍的金吾衛(wèi),一向是傾向大公主的派系,見主上親自下令,紛紛一擁上前。
“我看誰敢動!”
蕭晴雪拔劍出鞘,身形躍向空中,一道霸絕無形的冰藍(lán)色劍氣呼嘯而出,直接將這群侍衛(wèi)的長矛,齊齊斬斷,震駭全場!
“二妹,好威風(fēng)啊,沒想到半年不見,你已經(jīng)入了四品大圓滿,這手「靈雪劍法」更是爐火純青了呢,戰(zhàn)場還真是一個鍛煉人的好地方?!?br/> 蕭靈秋冷笑一聲,身形一閃,猶如鬼魅般,繞到蕭晴雪身后,白皙的手臂滲出紫炎,雙掌合十拍去!
蕭晴雪臉色一沉,手掐劍訣,拔劍回斬!
哐鐺?。?!
震天之響。
兩股強大的內(nèi)力正面碰撞,恐怖的能量波朝前方激蕩開去,波及數(shù)十米,一時之間,塵土飛揚,沙石濺射!
觀禮臺正下方,幾名“金吾衛(wèi)”皆是一品武者,卻仍然被這股余威逼得倒退一步,郭家父子和陳福就夸張了,三個人直接原地起飛,震出了數(shù)米之遠(yuǎn)!
那郭老夫子重重摔落地面,嘔血不止,已然是半死不活了。
須臾,風(fēng)沙退去,唯有兩名絕世美男,巋然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正是北李南謝!
謝歡自不必說,他家學(xué)淵源深厚,內(nèi)力博大醇正,武道修為隱隱在蕭晴雪之上,這點余勁,根本傷不到他的肉體。
可李然呢,他的操作就騷了。
作為一個大后期的修仙者,他前期是錘不過武者,但是他操作空間大??!
原來,就在這股余勁到來之前,他運轉(zhuǎn)真元,使出「馭風(fēng)術(shù)」,在自己身側(cè)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飛速流動的「真氣漩渦」,這道漩渦直接將襲來的能量全盤吸收,然后導(dǎo)向到旁邊的郭家父子等人身上。
“二妹,就為了這區(qū)區(qū)小白臉,你要當(dāng)著數(shù)萬臣民,上百位朝臣的面,跟我破臉嗎?”
蕭靈秋冷冷的道。
“為了他?”
蕭晴雪“切”了一聲,道:“這小子算得了什么,我只是看不慣你欺負(fù)四妹而已?!?br/> 蕭靈秋皺眉道:“我何時欺負(fù)四妹了?你給我講清楚!”
“這小子……好歹也是四妹的君侍郎,你趁著四妹不在,肆意妄為的針對他,這不太好吧?”
蕭晴雪硬著頭皮道。
“胡說八道!”
蕭靈秋“哼”了一聲:“二妹,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之所以幫這小子出頭,無非就是想跟我對著干,是不?”
“你非要這么說的話……”蕭晴雪收劍回鞘,揚起白皙英挺的俏臉,吐了吐舌頭:“那就算是咯?!?br/> “胡鬧!”
蕭靈秋上前一步,用極低的聲音,冷道:“聽著,二妹,就算你我之間,必有一戰(zhàn),也不應(yīng)該是在這種場合,這個時間!拜神祭是蕭家的大事,你今日做出這般舉動,你就不怕母帝怪罪于你嗎?”
“行了?!?br/> 蕭晴雪劍眉一揚,道:“大姐,咱們都不是小孩了,麻煩你別老用母帝出來壓我好嗎?母帝比你聰明,若真鬧到她那里去,這姓李的小子,到底有沒有罪,她心里自有明斷?!?br/> “別幼稚了,如今證據(jù)確鑿,萬人見證,這小子百口莫辯,注定難逃一死!”
蕭靈秋頓了頓,又道:“二妹,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行,這事我不插手,交給張相處理,你總沒意見了吧?”
“證據(jù)確鑿?百口莫辯?”
蕭晴雪哈哈一笑,忽然看向臺下的李然:“喂,這位李……小李子,你聽到了嗎?大公主殿下說你欺君呢,你要不要掙扎一下呢?”
李然見時機到來,連忙道:“回稟二公主殿下,臣從未做過任何欺瞞陛下的事情,前日朝堂上那首《神女賦》正是在下親作,如有不實,甘受天打雷劈!”
“另外,啟稟二公主殿下,臣叫李然,不叫小李子?!崩钊幌肓讼?,還是很嚴(yán)肅的補了一句。
“行啦行啦,小李子啊,依本殿下看來,那郭家父子家里所謂的底稿的確有作假的可能,但是,對于你的老管家的證言,你又怎么解釋呢?”
說到這,蕭晴雪本能的朝張寧輔看了一眼,她雖然不買自己大姐的賬,但對于這名帝國宰相,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敬畏的。
她雖然生性灑脫,不拘小節(jié),但卻并不傻。
她目前的實力,仍然不足以跟這位權(quán)臣及其背后的門閥集團破臉。
“張相,要不……您再來親自審問他一番?”
蕭晴雪問道。
張寧輔笑著搖了搖頭:“既然二公主,覺得這李然有冤屈,您大可親自審問,老臣旁聽便可?!?br/> “張相您……”聽了這話,蕭靈秋頓時傻眼了。
還是這老頭牛逼,直接置身事外,兩不相幫啊。
李然在一旁卻看出了一些名堂。
鬧到現(xiàn)在這個份上,這事兒不進(jìn)女帝的耳朵,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他現(xiàn)在退出,無論他李然今日結(jié)局如何,女帝今后作出什么反應(yīng),都跟他張寧輔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啊,只是一個秉公執(zhí)法,夾在兩名公主中間,進(jìn)退兩難的忠仆而已。
老狐貍啊。
值得學(xué)習(xí)。
李然心中感慨。
他沉吟了一下,上前道:“二公主殿下,陳福包藏禍心,被他人利用,企圖構(gòu)陷于我,但事已至此,臣除了這顆坦蕩的赤子之心外,確實沒有能證明自己清白的直接證據(jù)?!?br/> 說到這,他袖袍一揮,指著前方的圣紋石道:“臣自問一生光明磊落,天地可鑒,如今被奸人所陷,不能自證清白,實屬痛苦無奈——”
“既然郭家父子和這陳福質(zhì)疑臣的詩文功底,臣索性便請圣紋石作為見證,即興賦詩一首,若不能證得神石的認(rèn)可,臣甘愿認(rèn)罪,以吾血,證吾之清白!
他這話說得慷慨悲壯,血氣翻涌,周圍民眾、百官、侍衛(wèi)無不悲戚動容。
李然望向天邊異界的紅日,百感交集啊。
這一次……算是半真半假吧,他多少還是帶了些真情實感在演的……
畢竟生死一戰(zhàn)吶。
不是揚名天下,便是身首異處。
真他媽的刺激。
馬文杰從未見過死黨這般模樣,此時此刻,更是連仙女姐姐都不看了,哭得稀里嘩啦的,他爹馬封若是在這,他絕對會冒著被扁一頓的風(fēng)險,去求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