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過程中,棠柚的手始終垂在身體兩側(cè),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
她很緊張。
緊張到蕭則行松開她,她的心臟仍舊在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和上次那個突然的吻相比較,這個簡直完美符合她少女時期的幻想。
溫柔繾綣。
當(dāng)然,如果能夠知道眼前人身份就更好了。
短暫的呼吸不暢,棠柚的臉頰都是紅的,不僅紅,還熱。
說不出來的慌亂。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發(fā)出“嘀”的一聲提示音。
打破一室寂靜。
棠柚后退一步,說話聲音都抖了:“……那你要說話算數(shù)?!?br/>
蕭則行笑:“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從來沒有反悔過。”
棠柚暈暈乎乎的,點了點頭,剛想走,又被叫?。骸拌骤帧!?br/>
她轉(zhuǎn)身。
蕭則行立在溫暖的燈光下,靜止中,他微笑:“飯還沒吃呢,你不餓?”
棠柚剛才還感覺不到餓。
接二連三的變故,她覺著自己好像已經(jīng)飽了。
但現(xiàn)在被蕭則行一提醒,她又覺著,好像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也可以哎。
規(guī)規(guī)矩矩坐回去,蕭則行按了按鈕。
不過五分鐘,侍應(yīng)生立刻推著送餐車,恭恭敬敬地送上來。
一道又一道,每樣菜肴分量都不是特別多,卻足足有十八道,風(fēng)味不一,擺滿一整張桌子。
關(guān)于鄧玨大力吹噓的金槍魚刺身,棠柚只嘗了一點點就放下筷子。
她還是不習(xí)慣吃生食,也因為如此,極少會去吃牛排。
雖然美食家一直推崇五分熟,但在棠柚眼中,只要不是全熟,壓根就不敢下口。
不過其他的幾道菜味道倒是還不錯。
棠柚吃的心滿意足。
她問:“我們只有兩個人,你怎么點了這么多?該不會是有陰謀吧?”
蕭則行姿態(tài)優(yōu)雅地倒了一杯酒,聞言,笑著挑眉:“那你覺著我會有什么陰謀?”
棠柚想了想:“可能是不想讓我弄清你的口味、從而沒辦法判斷你的籍貫?”
蕭則行漫不經(jīng)心地問:“那你弄清了沒?”
沒有。
蕭則行好像沒怎么動筷。
棠柚捏著筷子,遲疑了:“你不餓嗎?”
蕭則行凝視著她,笑:“秀色可餐?!?br/>
轟。
棠柚自認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仍舊被這突然的一句話弄的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一直到回了自己房間,臉上的溫度還沒有下去。
棠柚抱著枕頭,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她忽然意識到。
她沒有摸清楚這人的口味。
但是對方已經(jīng)把她在飲食上的喜好摸了個一清二楚。
棠柚驀然發(fā)現(xiàn),在和他的博弈中,她似乎沒有絲毫勝算。
次日不少人邀請?zhí)蔫殖鋈ネ?,她均一一回絕。
棠柚現(xiàn)在身邊沒有手機,也沒有具體的受邀名單,事已至此,已經(jīng)成了死局;傍晚就要乘船離開小島,眼看賭約就要輸?shù)簦蔫謶c幸自己并沒有和他約定輸了的懲罰。
卻還是忍不住找苗佳溪在□□上開視頻通話。
苗佳溪聽她說完,也是一頭霧水:“你說那個男人費這么大勁兒和你玩,是為了什么???”
棠柚想了想:“一開始我以為他想睡我。”
苗佳溪緊張兮兮:“后來呢?”
“后來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這意思。”
蕭則行最終只要走了一個吻。
苗佳溪卻因此精神亢奮起來,一針見血:“他該不會是想泡你吧?”
棠柚果斷否決:“應(yīng)該不至于。”
仔細回想,她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都挺雙面派的;別的且不說,就她現(xiàn)在這樣明里一套背里一套的,蕭則行都看在眼中;除非他有特殊嗜好,不然才不會喜歡上她。
苗佳溪學(xué)著一休的姿勢,敲著自己腦袋:“雖然我現(xiàn)在還弄不清狀況,但是啊,柚柚,總感覺你好像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麻煩?!?br/>
棠柚悶聲。
她至今仍不知道那個男人身份。
眉眼長得和蕭維景相似,那一定和蕭家能扯上關(guān)系;
既然他那么說了,肯定不會是蕭維希,再排除掉幾位長輩蕭則延、蕭則止、蕭則行等等。
他說能幫自己退婚,那地位不會太低;
看相貌,比自己大不了太多,年紀大概和蕭維景差不多;
前幾年不在國內(nèi)……
條件一一列出來,棠柚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筆記悵然。
她開始懊惱自己先前沒有太多的去關(guān)注蕭家的親戚關(guān)系網(wǎng),以至于現(xiàn)在守著線索一籌莫展。
上游艇離島時,棠柚依舊無精打采。
她在人群中四下逡巡,也沒瞧見蕭則行身影。
這人怎么沒來?
好像,這人一整天都沒有再找過她了哎。
發(fā)愣中,鄧玨笑著問:“小棠柚,你看什么呢?”
稱呼終于不是嫂子了。
棠柚收回視線,冷著臉:“沒什么?!?br/>
“你是在找我哥吧?”
“沒有!”
鄧玨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他臨時有事,一早就走了;臨走前囑托我照顧好你,沒想到你一天都沒出來……怎么著?今天身體不舒服?怎么也沒去游泳?”
棠柚說:“我怕水?!?br/>
鄧玨愣了愣,倍感意外:“怕水?你初中時候不是還拿過西京市少兒游泳冠軍么?”
“業(yè)余的,”棠柚解釋,“出了點意外,往后就沒下過水了。”
說這話的時候,鄧玨看她神色。
全程交談,除卻提到蕭則行時候略激動,其他時候都十分平淡,好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海風(fēng)很咸,裹雜著淡淡的腥味兒。
新手機在快離島的時候才送過來,棠柚不得不疑心是蕭則行動了手腳。
剛剛登上微信,棠柚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掖到耳后,仔細看。
她忘記給蕭則行改備注,依舊是蕭渣兩個字。
蕭渣:「還沒有找到答案?」
棠柚想了想,把自己目前尋找到的線索一條又一條地認真打上去。
在末尾,她備注:「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我既然輸了,也不再去問。只有一點,希望您能遵守約定,替我保密?!?br/>
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現(xiàn)如今的棠柚已經(jīng)沒空再去思考,再去探查他的真實身份。
棠柚也沒能指望這人能幫助自己成功退婚,只要他別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透露出去就好。
反正她不打算嫁給蕭維景,以后和蕭家人的接觸應(yīng)該也不會太多。
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交際了吧。
消息發(fā)過去,不到一分鐘,棠柚收到了回復(fù)。
蕭渣:「你放心」
蕭渣:「或許我們很快會再次見面」
棠柚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半天,禮貌回復(fù):
「我倒是希望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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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柚沒能順利回家。
從游艇上離開之后,蕭老爺子直接讓司機開車帶她去接蕭維景,言明晚上必須回老宅吃飯。
棠柚聽到這個命令之后,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