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
作為大唐知名經(jīng)濟(jì)貿(mào)易街,這里不僅有南來北往的客商,還有天南海北的塞外胡人,西域商賈。在忙碌一天之后,只有平康坊都知溫暖的懷抱才能撫慰為家庭奔波的男人之心。
當(dāng)然,懷春的少男也偷偷摸摸來這里提前學(xué)習(xí)傳宗接代的新型姿勢。
三層的江南小樓,彩帶飛舞,大過年的,中年男人的腰包也稍微鼓了鼓,借口拜訪友人擺脫糟糠之妻,來平康坊喝喝酒聊聊人生,非常的合理。
這棟名叫三月樓的酒樓,因為醉人的酒和人,讓長安的勛貴們流連忘返。
人多,則意味著口雜。
“邯哥兒,今兒個還是讓妙妙姑娘接待?”
小龜奴瞅著門口走進(jìn)一位男子,立馬笑著上去搭話。
“某今日帶弟兄們見見世面,好姑娘都請過來。”長安知名青皮劉邯帶著一圈小龜奴沒見過的人走進(jìn)大廳坐下。
“得嘞,您候著,小人這就去叫人?!?br/>
“賞你的。”劉邯大手一揮,錢袋子落在小龜奴手里,后者兩只眼立馬變成銅錢眼。
“這就去這就去?!毙↓斉彀土训蕉淇p,笑著走下去喊姑娘。
小龜奴走后,劉邯臉色立馬變得恭敬起來,朝著身旁的男子說道:“李大哥,我查過了,姓陳的那小子經(jīng)常來這兒,一定能等到?!?br/>
李姓男子點點頭,沒有說話。他雖然身著青衫麻衣,但卻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悍氣,兩只手的虎口結(jié)著一層厚厚的老繭。
不多時,姑娘們笑著走過來陪李姓男子聊人生,談理想。
嗯,很純粹的那種,不帶任何的顏色。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姑娘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等著更進(jìn)一步。但李姓男子和劉邯卻始終沒有動靜,這讓姑娘們不覺乏味。
哪有來青樓光喝酒聊天的。
便在此時,劉邯目光一凝,悄悄看了一眼李姓男子。后者會意,隨意抱著一個姑娘,跟著前面的那對狗男女上了樓。
廂房中。
“安遠(yuǎn)兄,你說我這日子過得,算什么???”陳政德一把將酒壺砸在案幾上,整個人臉色漲紅,十分的難看。
“發(fā)生何事了?”李安遠(yuǎn)問。
李安遠(yuǎn)曾和陳叔達(dá)一起獻(xiàn)絳郡投降李淵,獲封正平縣公,右翊衛(wèi)統(tǒng)軍。前段時間攻打薛舉,他和劉弘基兩個倒霉蛋不幸被俘,后來雖然獲救,但沒有分到戰(zhàn)功,因此這段日子過得也十分苦悶。
而陳政德,正是陳叔達(dá)的長子。
咕嚕咕嚕咕嚕。
陳政德苦酒入喉,心更苦,憋得說不出話,或者說難以說出口。
“兄長有所不知,我憋屈啊!”陳政德一臉憤慨,“活得比大江王八還憋屈!”
李安遠(yuǎn)和陳政德也算舊交,他很清楚陳政德的為人,說一句謙謙君子不為過,一般很少爆粗口。當(dāng)然,這類人也是通常意義上的軟蛋。因為他們動輒就是子曰,巴拉巴拉說一大堆廢話。
能讓陳政德這般失態(tài),那事情肯定不小。若能解決他的問題,那秦王那邊他也好交待。
“說說吧,哥哥能幫你的,一定不會推辭?!?br/>
“你幫不了我,沒人能幫我?!标愓律钗跉猓止嘁豢诰?。
見狀,李安遠(yuǎn)沒有接著問他,而是改變思路,陪著他一起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陳政德終于醉了。
“他是齊王?。〈筇频凝R王,他居然霸占吾妻,他不是齊王,他是個畜生!他是一個該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