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傳來一陣悠揚而清麗的琴音,忽然變得雄渾而激昂,蘇青之眼前一花,就見一位月白色的身影緩緩落下。
他的披風用精巧的鱗片縫制,隨風飄起,眉目如畫,宛若天神降臨,手中扶著的那個古琴發(fā)出瑩潤的淡藍色光澤,每一次琴音波動,就讓人的心也跟著一起顫動。
伏羲琴!這可是上古靈器,臺下的弟子們歡呼起來,揮舞著手里的彩帶,興奮地像幼兒園的寶寶看到了美妙的糖果。
“蘇懷玉!”忽然響起的聲音將蘇青之嚇了一條,自己怎么又被他點名了?
她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弟子們齊齊回頭望著自己,眼里閃過的是說不清的詫異。
蘇青之一臉懵懂地仰起頭,見自己不知為何抓著那伏羲琴的琴弦,手指都被割破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面前的冷千楊仙君臉上閃過的是洶涌的怒氣,一字一句地說:“放肆!”
先保住狗頭要緊,蘇青之低眉斂目,恭敬地說:“弟子知錯,請仙君責罰?!?br/> 如此莊重的場合,你給我出來搗亂,還讓靈器沾了血?這個弟子腦子只怕有問題,簡直是膽大妄為,不成體統(tǒng)!
冷千楊收回古琴,搖著扇子,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瞧著眼前這位弟子,瘦削身材蒼白怯弱,身子還在微微發(fā)抖,半分骨氣也無,實在是...失望至極。
他說不清自己到底在失望什么,就是看見這個人,這張臉就心里冒火,怎么看都別扭。
而遠處山崗上站著的黑衣女子,瞧著飛天殿前的盛景,掌心開出了一朵黑色的蘭花說:“等了這么久,我們的計劃終于可以開始了?!?br/> 冷千楊單手負后,沿著鋪滿鮮花的道路緩緩上了主席臺,經(jīng)過陳大勇的時候,冰冷的目光幾乎要將他凌遲。
陳大勇后背一寒,緊捏著拳頭躬身說:“我的徒兒失禮,我與他一同受罰?!?br/> 經(jīng)過林銳的耐心解答,蘇青之才明白自己剛才做了件什么蠢事。
冷千楊衣袂飄飄地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自己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摸著那琴弦發(fā)呆。
他見自己跟著了魔似的,盯著琴弦不撒手,更是氣結,小九的事可還歷歷在目呢。
要不是林銳拉的快,只怕這位仙君的利劍都砍下來了。
冷千楊本來就看不順眼自己,今日偏偏出了這件事,雪上加霜的厭惡,這局如何破才好?
“蘇懷玉!”又一聲驚雷響起,蘇青之條件反射一般身子一抖,見大步走來的是自己的師父陳大勇。
“跟我去領罰?!标惔笥卵燮ざ紱]有抬,甩著衣袖踏上了一條崎嶇的小路。
乖徒兒入師門第二天又惹了亂子,連累師父一起受罰,蘇青之盯著自己的那雙爪子恨不得將它綁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自己好端端的抓人家仙君的寶貝作甚?伏羲琴要是有靈識,會不會也被仙君厭棄了?
“錚錚!”雅秋苑里的伏羲琴正在慘遭冷千楊的屠戮,他用上好的絨布一遍又一遍的將琴弦擦拭著,發(fā)現(xiàn)琴弦上的那滴血跡殘留還是在。
冷千楊將絨布甩在地上,冷著臉說:“那個小傻子呢?吩咐下去,今日他師徒二人要是挑不完兩百桶水就不許睡覺!”
“是!”堂下的侍女瞧著大發(fā)雷霆的仙君,身子一抖退出了殿門。
而此時的小傻子蘇青之正在吭哧吭哧的挑水,崎嶇的山路走的人雙腿如灌了鉛一般。
雅秋苑門口那么大兩個水缸,到底要何時才能裝滿,這么多水留著到底干什么?洗澡么?真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