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陸羨魚從小到大,除了因蘇煙陷害被網(wǎng)暴，她沒被人這么罵得這么難聽過。
　　
　　她從季北川背后探頭，正要說話,又被季北川用手給按了回去。
　　
　　陸羨魚：“？”
　　
　　“道歉?！彼淅涞闹貜?fù)。
　　
　　孫如雪撞上季北川陰冷眸光,心尖一跳,又礙于周遭行人目光看過來，她愛面子，瞪一眼季北川：“你有本事就永遠別回家?！?br/>　　然后,領(lǐng)著季思思轉(zhuǎn)身離開。
　　
　　陸羨魚從季北川身后站出來，望著孫如雪兩人離去的背影，抿唇猶豫的問：“那是你媽媽嗎？”
　　
　　季北川上次和她說過自己媽媽的事，見此情景,陸羨魚也猜出這保養(yǎng)精致如同貴婦人的女人就是季北川媽媽。
　　
　　季北川沒說話向前走，眼皮耷拉著，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陸羨魚跟在他身后，一句話也不敢說。
　　
　　兩人就這么走著，直到對街,季北川忽然停下腳步，陸羨魚來不及剎車,臉撞在他肩上。
　　
　　陸羨魚疼得皺眉：“……疼”
　　
　　季北川把手里奶茶遞給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他現(xiàn)在很煩躁，不想去哄她。
　　
　　季北川點了根煙，夾在指間，煙霧自下向上漂浮,瘦削下巴,線條利落流暢。
　　
　　陸羨魚揉了揉略疼的鼻尖,捧著奶茶走到他面前，小聲叫他：“季小川?！?br/>　　
　　季北川彈了彈煙灰，抬眼看她：“乖，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br/>　　
　　陸羨魚很乖的沒說話，在他身邊坐下。
　　
　　一根煙抽完，季北川心情也稍微恢復(fù)了點兒，他丟掉手里的煙蒂，轉(zhuǎn)頭揉了揉小姑娘的短發(fā)：“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br/>　　
　　陸羨魚眨了眨眼，她直到季北川為什么會不開心，明明是他的媽媽啊，卻幫著另一個女生找他麻煩。
　　她有點兒心疼。
　　她的少年張揚瀟灑，本該被這個世界熱愛，偏偏最該愛他的家人，一個視他如仇人，一個眼中只有養(yǎng)女。
　　
　　陸羨魚把手里奶茶放下，伸手環(huán)住季北川脖頸，掌心在他略短的發(fā)茬揉了揉。
　　“我沒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難過了。”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陸羨魚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和他有親密舉動。
　　
　　她還拍了拍他背，安撫道：“他們不值得你傷心。”
　　
　　季北川眼睫垂下，笑了一聲，抱緊陸羨魚，手掌力道不重的揉了揉她頭發(fā)：“陸小魚，老子怎么就這么喜歡你啊?！?br/>　　
　　長得漂亮，還會安慰人，真是個小寶貝。
　　
　　陸羨魚推開他，拿過一邊涼了的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神情自戀：“主要是長得比較漂亮?！?br/>　　
　　季北川起身，站在她面前，輕拍了下她腦袋：“起來，看電影去。”
　　
　　陸羨魚牽住他手，握得特別緊，走進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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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到了三校聯(lián)誼晚會，因為這次晚會的主辦方是區(qū)教育局，在晚會前一周，上面的人就找南城大劇院的有關(guān)部門借了場地。
　　
　　三個學(xué)校每個班派出五名代表來看表演，加上區(qū)教育局的干部以及各個學(xué)校的老師，臺下坐滿了人。
　　
　　晚會開始前，陸羨魚和向芊芊在后臺換衣服化妝。
　　
　　龔鞏拉著季北川溜進后臺，精確找到陸羨魚等人的休息間。
　　
　　向芊芊首先換好衣服出來，和他倆打了招呼，繼續(xù)說：“羨羨還在換衣服。”
　　
　　龔鞏打量一眼女朋友，贊美的話跟不要錢一樣：“真好看，怎么這么好看啊……川爺，你說是不是，我家芊芊可好看了。”
　　
　　向芊芊被夸，臉有點紅，掐了龔鞏一把：“你給我閉嘴。”
　　
　　季北川打量一眼向芊芊，扯唇：“還行?！?br/>　　
　　這次的舞蹈服是冬常頌找人定做的，深藍色的抹胸，舞裙也是同色，裙擺層層累疊，像盛開的花朵兒。
　　
　　向芊芊永遠走在磕cp最前線，給季北川賣力安利：“羨羨是這次的領(lǐng)舞，衣服和我們不一樣，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說著話，陸羨魚也換好衣服出來。
　　
　　季北川懶洋洋合上的眼，立馬睜開。
　　
　　少女著一身深藍色的舞裙，上半身是抹胸設(shè)計，胸前雪色一覽無遺。
　　半身裙掐出盈盈一握的纖腰，行走間，深藍裙擺似海浪翻滾，在季北川心尖掀起巨浪。
　　
　　為了這次表演，陸羨魚還接了長發(fā)，茶色長發(fā)散落肩側(cè)，與瓷白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她怕冷，外面還穿了件長款米色羽絨服，她走過來，正要叫季北川：“你……”
　　
　　衣服拉鏈被拉上。
　　
　　“……”
　　
　　向芊芊捂嘴笑。
　　龔鞏更是不怕死的出聲：“川爺這占有欲也太他媽可怕了?！?br/>　　
　　陸羨魚臉有些紅，輕拍了下季北川手背：“你真是夠了。”
　　
　　季北川略傾身，湊近她耳邊，咬牙切齒的：“真想給你拿個麻袋套上上臺——”
　　
　　陸羨魚無語：“你夠了，我馬上要上臺了啊?！?br/>　　“就這一次?！奔颈贝曇舫亮顺?，“以后只許跳給我看?！?br/>　　
　　林若幾人也換好衣服出來，見此情景，稀稀疏疏笑開。
　　
　　正逢此時，晚會主持人報幕：“下一個節(jié)目是二中高二一班帶來的舞蹈《卓瑪》，請九中高二八班表演舞蹈《彩云之南》的同學(xué)做好準(zhǔn)備——”
　　
　　陸羨魚推開他，臉紅：“我們要上臺了，快讓開。”
　　
　　季北川不情不愿側(cè)身讓開，在陸羨魚與他擦肩而過時，壓低了嗓，咬著牙說：“等你跳完舞，我們再算賬?！?br/>　　
　　“……”
　　毛病，慣的。
　　
　　龔鞏走過來，拍了下季北川肩膀，有些同病相憐的感嘆：“女朋友長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啊。”
　　
　　“糾正一下。”季北川略顯眼皮，“是我女朋友漂亮?！?br/>　　
　　他轉(zhuǎn)身走出休息室。
　　
　　龔鞏急忙追上：“我女朋友也很漂亮，好不好！”
　　
　　-
　　
　　《彩云之南》排在第七位上場，在前面的藏族舞蹈《卓瑪》快要結(jié)束后，陸羨魚一行人脫了外套，哆嗦著身子等待上臺。
　　
　　陸羨魚走在最后，她冷得牙尖都在打顫，一抬眸看見從臺上下來表演《卓瑪》的一群女生。
　　
　　為首的女生穿著和其他人不同，舞臺妝也更加精致，陸羨魚多看了一眼。
　　
　　站在她前邊的林若聲音顫抖，給她科普：“那是二中的?；檳艉?，挺厲害的一姑娘。聽說這次《卓瑪》是她自編的舞蹈，目的就是沖著一等獎去的?！?br/>　　
　　臺上主持人報幕完，陸羨魚收回視線哦了一聲，跟著隊伍依次上臺。
　　
　　舞臺背景化為竹林，白霧彌漫，偶有一兩聲鳥鳴響起。
　　
　　坐在臺下的龔鞏卯足勁鼓掌，興奮和邊上人說：“看見了嗎，左邊那個，我對象。”
　　
　　《彩云之南》的前奏響起，白霧也逐漸散去，舞臺中間的少女茶色長發(fā)在舞臺燈光下泛著淡淡光暈。
　　
　　前奏這段，是陸羨魚獨舞。
　　
　　她長臂舒展開，每一個舞步都恰和節(jié)奏，尖俏下巴稍揚，神情驕矜，宛若一只高貴的孔雀。
　　
　　有外校的男生竊竊私語討論：
　　“臥槽，九中什么時候多了個這么正的妞兒?！?br/>　　“你居然不認識她，陸羨魚啊，就特好看的那一個星二代?！?br/>　　“操，這本人比網(wǎng)上流傳照片還好看啊?！?br/>　　“妹妹這一舞，真真是跳到我心坎上去了?！?br/>　　“……”
　　
　　季北川懶散靠在椅背上，目光盯著舞臺上的人兒，舌尖重重頂住上顎。
　　
　　她很美，在一眾女生中，身材纖瘦高挑，舞臺妝精致漂亮，眉眼盈盈，有點兒鶴立雞群的味道。
　　
　　“川爺。”龔鞏湊了過來，嬉笑道，“嫂子這一舞，怕是要給你增加不少情敵啊。”
　　
　　季北川一腳踹在他小腿肚上，陰測測的笑：“彼此彼此?！?br/>　　
　　周邊也有男生討論其他女生，除卻陸羨魚外，提及名字最多的就是向芊芊。
　　
　　與此同時，作為特邀評委來此選演員的謝臨淵也看著臺上的陸羨魚。
　　
　　他沒見過陸羨魚跳舞的模樣，背景樂尾調(diào)拉長，陸羨魚一個轉(zhuǎn)圈，長腿帶起舞裙翻滾，裙擺繡做孔雀翎的水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少女腰肢柔軟，四肢更似無骨，每一個舞蹈動作，配上表情，將孔雀的驕矜，與生俱來的高貴演繹得淋漓盡致。
　　
　　最后音樂停止，少女五官明艷，神情神態(tài)都恰到好處，真真是一只漂亮的小孔雀。
　　
　　臺下響起激烈掌聲，無數(shù)人歡呼叫好。
　　
　　有了珠玉在前，后面的節(jié)目就索然無味。
　　
　　謝臨淵從位置上離開，坐他身邊的男人有點驚訝：“謝先生，您是要去？”
　　
　　謝臨淵：“后臺?！?br/>　　
　　男人知道謝臨淵此行目的是為新劇選演員，也沒過多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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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羨魚一行人從臺上下來，幾個女孩臉上滿是興奮，林若更甚：“我剛才聽見臺下掌聲時，簡直太高興了，這么些天的排練，幸而沒有白費?！?br/>　　
　　陸羨魚也很久沒有上過舞臺了，底下人的掌聲歡呼聲，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別說了，趕緊穿衣服回后臺?！毕蜍奋范哙轮碜樱职汛钤谝巫由系耐馓兹o陸羨魚，“羨羨，你快穿衣服?！?br/>　　
　　陸羨魚已經(jīng)凍得沒了知覺，連忙裹上外套往后臺走，才走沒兩步，聽見有人叫她。
　　
　　“羨羨?！?br/>　　
　　溫和的嗓音，帶點兒磁性。
　　
　　她停了腳步，林若疑惑看她：“羨羨，你怎么不走了？”
　　
　　陸羨魚只看一眼謝臨淵，挽上林若胳膊就要走：“沒事，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