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沒說話,回頭白了我一眼。
其實我也知道,必須要燒的,場長要求,怎么可能不燒。按平時,小陰房里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體,老李和我還能說上幾句,讓場長推遲。
但想到這是從醫(yī)院送來的,再加上這猙獰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口,頭顱還少了半個,心想很可能是政府機(jī)構(gòu)要求立馬燒的。
我再看鐵架上的尸體,他的雙眼是閉上的,不過還是突出來,跟個雞蛋似的,眼皮把蓋住了。
難道這鬼大爺沒啥怨氣?我心里嘀咕著。老李就是摸了一下,眼睛就被合上。說明死者沒多大怨氣的啊。那這么說,燒掉也不會出太大幺蛾子了。
想到這,我心里立馬輕松了許多。
“哐當(dāng)!”老李快速將閘門關(guān)上,然后按上點火鍵。
隨后老李掏出一根煙抽起來,優(yōu)哉游哉的,笑著說道:“瓜慫,是不是被嚇到了,嘿嘿,膽子真小?!?br/>
聽到這話,我心里不是生氣而是詫異。這尸體一看就有幺蛾子啊,老李看起來,咋一點都不在意,還有閑情嘲笑我。這不符合常理啊?是很不符合。
“咱們沒事吧?”沒管老李的調(diào)笑,我問道。
老李對我聳聳肩,沒說話,抽著煙??磥響?yīng)該沒啥事,老李這老油條挺靠譜的,有幺蛾子肯定不會這么輕松的。
“陳明把尸體送過來了吧?!本驮谖疫€在琢磨那猙獰尸體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是場長的。
我扭過身看去,只見場長跑了進(jìn)來,滿頭大汗,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很正式的樣子。
“嗯,已經(jīng)在燒了。”我回答道。其實我非常想問問場長,這尸體到底啥情況,真能嚇?biāo)廊恕?br/>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場長繼續(xù)說道:“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非要立馬燒。對了,老李,有沒有耽誤那些家屬啊?!?br/>
老李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因為燒尸的順序是陳哥他們管事的人安排的。我們只負(fù)責(zé)燒。隨后場長自言自語:應(yīng)該沒耽誤,家屬沒有爭吵。
說完,場長拍了我一下肩膀,叫我好好干,他看出我精神有點不好,“小張,要打起精神來。小青年嘛,怎么能一點陽光氣沒有,看你萎靡的。我跟你那般大的時候,可是非常有干勁的?!?br/>
聽到這話,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娘咧,你試試被那些玩意纏上是啥感覺。估計一晚上都不敢合眼。昨晚嘶啞的聲音消失后,我可是直接就睡著了。
“場長,這尸體哪來的。看起來那么嚇人?!蔽覇柕?,實在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憂慮。
知根知底才是讓自己有安全感的好法子。
“剛準(zhǔn)備說你膽子大,咋了,現(xiàn)在害怕了?”場長調(diào)笑道。
看來場長沒看到那尸體的慘樣,才會說出這話來。我臉色難看的說道:“場長,你也知道我來場里幾個月了,膽子怎么可能小。但今早這尸體實在是...”
場長有點不相信,笑著看向我,說道:“從醫(yī)院送過來的,說是解剖過。哈哈,小張,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到解剖后的尸體?!?br/>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心里卻說了,那一千多塊碎肉片我都見過,一般的尸體咋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