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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渾身邋遢的老頭趴在桌上,桌面上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個酒壇子。老頭喝得臉色紅潤,嘴里發(fā)出呼嚕聲。酒坊的掌柜送走客人,回頭看見那里躺著的老頭,眉頭皺了起來。旁邊的小二哥將白色的長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這老頭喝了七八天了,一文錢沒給。再喝下去咱們還怎么做生意?
”
“東家說了,這位老人是他的恩人,只要他想喝酒,就把酒搬出去給他喝就是了。反正東家也不缺這點酒錢?!?br/>
盡管掌柜的也看不上這老頭,還是不得不轉(zhuǎn)告東家的話。
小二好奇地打量著那個老頭。不管怎么看都覺得是個老乞丐,怎么就成了他們東家的恩人呢?
“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應(yīng)該沒有其他客人上門。這老人家……”小二想著家里新娶的美嬌娘,恨不得馬上趕回家里去。然而這老乞丐一直趴在他們的店里,沒有送走這個人,他們也沒有辦法回家。
“你先回吧!我在這里守著。知道你小子想回家抱媳婦?!闭乒袢⌒?。
小二也不和掌柜的客氣。他將肩膀上的白毛巾整理好,放到旁邊的柜臺上,然后向掌柜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掌柜重新回到柜臺前。他拿出賬本,對著賬本撥弄著算盤。房間里非常安靜,除了老頭的呼嚕聲,就只剩下掌柜撥弄算盤的噼里啪啦的聲音。外面一片寂靜,正是如此,當(dāng)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掌柜
抬起頭來。
從門口走進(jìn)來一個粗壯的漢子。那漢子戴著斗篷,穿著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他在寂靜的夜里猶如蓄勢待發(fā)的豹。
掌柜連忙迎過去:“客官,現(xiàn)在太晚了,我們酒坊已經(jīng)打烊了。”
“我找人。”漢子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掌柜渾身打了個冷顫。他看著漢子走向那個趴在那里的老乞丐。最終,他還是老實地退了回去。
漢子在老乞丐的面前停下來。斗篷下的眼睛一直盯著老乞丐。咚咚咚!漢子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然而老乞丐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醒過來?
漢子顯然也放棄了。
他轉(zhuǎn)身看向掌柜:“我把他帶走了?!?br/>
在掌柜驚訝的注視下,漢子將老乞丐扛起來大步離開酒坊。
夜色深深。要不是桌上的酒壇子還沒有收拾,掌柜會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那漢子好強(qiáng)的殺氣!
掌柜連忙把大門合上,熄燈離開酒坊。夜,恢復(fù)寂靜。一如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裴家村。清晨的空氣格外新鮮。鳥兒在樹梢上飛來飛去,吱吱喳喳的聲音清脆悅耳。
裴玉雯剛從山里晨練回來,看見一個人坐在他們家的門口。聯(lián)想到裴玉茵說的話,那雙好看的眸子微微瞇起,眼里閃過冷漠的厲光。
砰!一個擒拿手抓住那人的肩膀,接著將他的身子拋向空中。就在那身影飛起來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臉。
一張滿臉疤痕,蒼老無比的老臉。
不是那個譚恒。
裴玉雯眼里閃過訝色。就在那道蒼老的身影墜落下來時,她再次不慌不忙地接住他,讓他安然地降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