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座城，已經(jīng)在十方消失很久?！?br/>　　
　　“但不管是你，還是他們，都只盯著菩提城不放?！?br/>　　
　　“你說……”她微微垂著頭，眼神被睫毛遮擋，“這是為什么？”
　　
　　地上的孟元吉，聽見這句話，臉色有些變了。豬的臉，也能看出異樣。
　　
　　唐寧將頭抬了起來，露出濃密長睫下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們之間，會不會有什么互相不知情的聯(lián)系？”
　　
　　“那個(gè)叫九穗的妖怪，既然出身菩提城，那年紀(jì)定然不小。按理說，年歲越長的妖怪，妖力便越是強(qiáng)盛?！?br/>　　
　　“如果他一直躲在暗處，避開了除妖師們的追蹤，那能活到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奇怪?！?br/>　　
　　唐寧細(xì)聲分析著，一旁的謝小白眨了眨眼睛道，“娘親……你說的好像是件很嚇人的事……”
　　
　　“你看，孟六的臉都青了！”
　　
　　謝小白指著地上的豬，手指勾了勾，忽然眉頭一蹙，又道：“娘親！我想起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唐寧怔了下。
　　
　　謝小白道：“那個(gè)愛把人變成豬的家伙，嘟嘟囔囔叫了好幾次哥哥大人。我原本以為他叫的是那個(gè)檀真，可是現(xiàn)在靜下來想想，好像不對呀?！?br/>　　
　　“不對？”唐寧問著，驀地睜大了眼睛，“哦，我知道了，果然不對。”
　　
　　謝小白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吧？就算他瘋瘋癲癲，一會管人叫名字，一會叫哥哥，這事也是說不通的?！?br/>　　
　　因?yàn)樗炖锏母绺绾竺?，還跟著兩個(gè)沒那么常見的稱呼。
　　
　　唐寧道：“既然是哥哥大人，那便說明他對那位哥哥很敬重，而直呼名字，是熟稔，是自在，抑或界限分明，總之都和敬重沒什么關(guān)系。”
　　
　　謝小白道：“對?。∷阅莿谑沧痈绺绱笕艘欢ㄊ莻€(gè)重要人物?！?br/>　　
　　唐寧微微斂目，望向孟六：“九穗和這個(gè)哥哥大人，會不會是同一個(gè)人？”
　　
　　孟元吉仰著頭，聞言忽然拿豬蹄子在地上亂畫起來。
　　
　　唐寧湊近了去看，感覺像是個(gè)字，忙讓他停下來，一邊走到他身側(cè)，蹲下了身。
　　
　　明亮的地磚，因?yàn)闃O度整潔，透出鏡子般的光。
　　
　　孟元吉舉著蹄子，在地上反反復(fù)復(fù)寫著同一個(gè)字。
　　
　　唐寧的眉頭皺了起來：“九穗是個(gè)女子？”
　　
　　孟元吉拿豬蹄子拼命叩地。
　　
　　“奪奪奪——”
　　
　　“奪奪——奪——”他焦躁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想說話卻說不出，果然很難受。
　　
　　唐寧站直了身體，拍拍裙擺道：“既這樣，那這個(gè)不知樣貌的哥哥大人，多半就不是九穗了?！?br/>　　
　　謝小白聞言，“咦”了聲：“娘親，你為何說是多半？”
　　
　　唐寧笑了下道：“畢竟是妖怪，我可不敢將話說死了?！?br/>　　
　　謝小白哈哈大笑：“娘親你真有趣?！?br/>　　
　　他對唐寧沒來由的親近，似乎沒有一分要減弱的意思。
　　
　　唐寧摸摸他的頭發(fā)，流水一樣的光滑，比綢緞好像還細(xì)膩。
　　
　　她看一眼孟元吉，安撫道：“好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養(yǎng)足了精神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