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淋淋瀝瀝地下著。
烏云卷積,漫山遍野地壓過來,蓋住九巨頭的全息光柱,抱住云城的天空,豆大的雨點瀑布般從云端灌下來,激起連綿不絕的響聲。
昏暗的城市里,雨聲充塞于大街小巷之間。
無邊無際,無始無終。
花眠一身黑衣黑傘,站在墓園里,她看著前面有些單薄的紅發(fā)少女的背影,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昨天,她還和雨宮一同討論著之后的去向呢,可沒想到今天,她就要來出席好友親人的葬禮了。
雨宮水星的家庭和花眠這一世的家庭有些相似,都是除了父母外就沒什么親人,這也是云城稍大一輩人的特色,畢竟幾十年前,云城的科技也沒發(fā)展到現(xiàn)今這個程度。
昨天下午,雨宮水星接到了那個喪葬公司的電話。
當時她還有些沒弄清楚情況。
直到不久后,父親所在工廠的人也給她打來電話,雨宮水星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了。
沒有一絲防備,少女失去了最后一個親人。
她父親,是由于山南工廠最近頻繁發(fā)生的小規(guī)模爆炸而去世的。
當場死亡,沒有任何搶救的機會。
所以今天,花眠便和雨宮水星參加她父親火化之后的葬禮了。
雨宮水星原本沒想花眠出席,畢竟她和自己的父親并不熟識,但花眠堅持要陪她一起,她也就沒說什么。
“要回去嗎?”
傘下,花眠透過自傘廓一圈流下的雨幕看向前面的少女,輕輕開口。
她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花眠雖然能夠理解雨宮水星失去親人的痛苦,但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因此搞壞自己的身子,所以,花眠才出言勸誡。
但雨宮水星顯然不準備領(lǐng)花眠的情,她只是搖搖頭,然后繼續(xù)站在冷硬的黑色森林里。
看著她的動作,花眠嘴巴張了張,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她沒有立場去說對方些什么,至少暫時沒有。
父母去世的痛苦,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安撫的,而雨宮水星也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大概率也不會找她哭訴這些。
那就給她點私人空間吧...
花眠這樣想到,然后稍微用力地捏緊了傘柄,左手插進外套口袋,在雨中慢慢轉(zhuǎn)過了身。
“那,我先走了?!?br/> 她輕嘆著氣,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離開了這壓抑的墓園,沒再回頭看身后的少女一次。
街邊,花眠在路口等紅綠燈。
在綠燈亮起,即將邁步之時,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雨中是涌動的人潮,一張張無趣刻板的面孔浮在各色的衣物上一閃而過。
沒有人是紅色頭發(fā)。
花眠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邁步,皮靴踩過泛著銀光的積水。
..................
三個月后。
花眠與雨宮水星的家,客廳里。
“雨宮她...今天怎么樣了?”
雙手環(huán)抱靠在椅子上,花眠凝視面前白色的餐桌,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感情的開口道。
她在和之前在醫(yī)院候客室里見到的那位教官通訊。
畢業(yè)后不久,花眠也通過之前暴露出的那個名字,聯(lián)系上了那個叫米菊的女人。
她沒有保密自己的個人賬號,所以花眠很輕易地便加上了她的好友。
而現(xiàn)在,她們便在討論著雨宮水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