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在看到沈氏那哭紅腫的眸子時,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這些話。
“呵呵呵,侯夫人?顧侯爺,你真是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我妹妹。若是當年她不嫁你,如今她就是郡王妃。當年勇郡王三次提親,都被我妹妹所拒,只為了嫁你這個大侯爺!”
沈毅將侯爺二字重重的咬了。
這話說的顧英臉上發(fā)燒,當年事情他也有耳聞。
卻不曾想,傳言竟是真的。
只是,現(xiàn)在說出來有什么意思,難道以沈氏現(xiàn)在的身份,還能再去做王妃不成?
他心中不屑,臉上卻不敢顯現(xiàn)分毫。
決定權(quán)在人家手里,他還真不敢造次。
“哥哥,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F(xiàn)下最重要的是和離。顧英我對此事沒有意見了,你還有意見嗎?”
“……”顧英艱難的搖了搖頭。
“那現(xiàn)在就差和離書了?!鄙蚴相馈?br/> “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鳖欒獙幷f著,已經(jīng)從袖中掏出了兩張紙。
她親自動手,將桌上的菜都挪了挪,將紙平鋪在了飯桌上。
然后又從袖中掏出一盒朱砂,放在了邊上。
顧英冷笑一聲“阿寧,爹以前從來不知你如此貼心?!?br/> 顧瑾寧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譏“阿寧從前也不知父親竟會如此狠毒?!?br/> 顧英哽了一下,隨即低頭看起和離書來。
前頭說的都是官方場面話,在后面則寫著,沈氏會將膝下二女與當年的嫁妝與陪房全部帶走。
最后則是一句,自簽和離書之日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顧英的手在嫁妝上摩挲一瞬,心中有些不舍。
旁人不知,他卻是知沈氏的嫁妝有多豐厚。
當年的十里紅妝,一分也沒有作假。嫁妝箱子亦是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沈氏又是個慣會經(jīng)營的,到了現(xiàn)在不知道翻了幾番了都。
只是,到了眼下這步,這侯府定是一分落不到的。
顧瑾容在旁瞅著,嘴角就不由帶了幾分鄙夷。
“父親可看夠了?”
她的不屑表示的一點都沒有掩飾,顧英也有些臉熱。
為了掩飾,顧英抬手就要去摸朱砂。
“等等?!鳖欒萃蝗怀鲅灾浦?。
“你又待如何?”顧英現(xiàn)在只想早些了了此間事情。
“你等一下?!鳖欒菖艿缴蚴仙磉?,一陣嘀嘀咕咕。
就見沈氏初識有些驚訝,眼神往四周掃了一眼,然后極快的點了頭。
“父親,娘親愿意用她所有嫁妝的一成,來換這堂中所有下人和其家人的身契。”
“什么?”他沒聽錯吧?為了這些下人,沈瀾愿意用一成嫁妝來換?
要知道一成聽著不多,可這要看放在誰身上。
如果你有一百兩,給十兩想要買這些人的命,那是在說笑話。
可若是,一萬兩,十萬兩甚至幾十萬兩呢?
“別猶豫了,就說你答不答應吧!”顧瑾容催促道。
顧英掃過下人,心里開始計算利弊。
而被他看過的下人,也將希冀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經(jīng)過一陣沉默后,顧英問道:“岳…沈老爺和大哥可有意見?”
“那是瀾兒自己的嫁妝,我們無權(quán)干涉?!鄙蚶蠣斪拥?。
“那好,我答應你們?!弊蟛贿^今日的事情沈家也不會替顧家隱瞞。
那這些下人封不封口,也沒有什么大的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