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杵在高處,一臉復(fù)雜的看著少年!他的心在震動,在憐憫。直到這一刻,忘塵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運。
遠處的少年吃下饅頭,站起身來。他揮動拳頭,在雪中練功。他的拳法縹緲,似與自然融合。
“塵公子~”
遠處,一聲急切的呼喚傳來。兩位隨從帶著一位老者快步跑來。當忘塵再次扭頭看向少年時,他已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正鏟著糞便。
“那少年是誰?”忘塵問道。
“告塵公子,他是王主事在山嶺中偶然尋到的。當時他身負重傷,體內(nèi)經(jīng)脈斷裂如同死人。王主事仁慈,將他帶回,做些雜物?!崩险咂綇?fù)呼吸,款款道來。
“嗯,他叫什么名字?”
“他???我們都叫他二愣子,但是不久前,他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居然給自己取名道子!”老者在笑,鄙夷之色明顯。就連兩位隨從也露出輕咦之色。
“呵~”
忘塵也樂了!他沒想到一個只能啃著硬饅頭,以雪水為飲的悲苦少年,竟然有膽給自己取這么一個名字!
道子,這一名諱誰敢亂用?名諱,象征著一個人地位與實力!并非無的放矢。
忘塵有種感覺,少年不同尋常。他的表現(xiàn),他的拳法以及風(fēng)格都在述說著他的不平凡。只是,明珠蒙塵,就算他是一顆金子,被埋在糞坑里也難有出頭之日。
“就是他了,另外再給我選兩男兩女負責(zé)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即可!”
忘塵思索道。
現(xiàn)在大雪紛飛,忘塵急需安個家來遮風(fēng)擋雨。若是在天黑之前還無法完工,那他今晚就真的要露營了。
一位入室弟子,因為沒有住處而在暴雪中露營。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任憑忘塵心比海闊也難以承受眾人的嘲笑。
一處山水間,一塊凸起的大石上,近三十位青壯年背負木頭正在施工。這是老者送出的善意,忘塵樂于接受,也無法拒絕。
那位少年站在忘塵身后,依舊沉默寡言。
一個時辰后,三間簡易的木板房便構(gòu)建而成。
當人群散去,忘塵于屋內(nèi)烤著火,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少年。
“日后,你就不要叫道子了!這等名諱,不適合你用。若是哪一天你能站在頂峰,俯瞰天下時,再用不遲。至于現(xiàn)在,你就叫陳虎吧!”
陳虎,這是幼年時期,一直欺負忘塵的鄰家。忘塵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思量,竟然會給少年起了這么一個名字。
少年眉頭一挑,第一次有了異樣的表情。他立在那里,緊緊盯著忘塵。
“多謝!”少年開口,單膝跪下表示忠誠。
受人跪拜的感覺真的很好,忘塵喜歡這種感覺。他微笑的看著少年陳虎,不曾示意他起身。而陳虎也不曾多言,依舊低頭跪在那里。
“你我都是苦命人,但是我運氣比你好些!日后,你便叫我大哥吧!希望在以后的路上,我們能攜手共進!”
被忘塵攙扶起身,陳虎目光復(fù)雜。他輕輕點了點頭,叫了聲大哥。
一夜無話,忘塵睡得深沉,嘴角帶著笑意。
第二天一早,忘塵便被陳虎叫醒。他來到屋外,卻見板房四周圍上了木欄子。周圍有野花綻放,粥香撲鼻。
院門口處,李晨飛的兩位隨從一臉不岔的盯著陳虎,面色微怒,卻又不敢發(fā)飆。
“見過塵公子!”
“嗯,怎么不進來坐?”
“額~這個?”二人面面相窺,一陣無語。
“他們一早便來此了,但是沒有大哥的同意,我便沒有允許他們進來?!标惢⒗硭斎坏恼f道。他面色平靜,不為所動,好似一切就該如此。
忘塵愕然,略帶歉意的看了看二人,道:“二位等我收拾一下!”
“好!”二人回應(yīng)。
屋內(nèi),忘塵迅速掃蕩三碗米粥。在兩位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新衣。
“大哥,他們只是隨從!你沒有必要如此客氣!你現(xiàn)如今的地位與身份就不允許你對他們和顏悅色。畢竟,他們只是隨從,并非正主!”
陳虎為忘塵遞上配劍,不假思索道。
“和氣一些不好么?我等本就是凡人!何必端著架子?”忘塵隨意道。
“同等地位之間,和顏悅色尚可。倘若你對下人也是如此,那讓與你地位等同的人如何自處?在有心人看來,你這種行為是在藐視他們,認為他們與那群下人們地位等同。如此一來,只會招人記恨!”
房門口,忘塵頓足。他很聰慧,瞬間便明白了陳虎的意思。
“你倒是見多識廣?。 ?br/> 忘塵感慨,大步流星。
羽化殿內(nèi),張羽坐在玉石椅上,上下掃視著忘塵。此刻,與忘塵并排而立的還有其他三人。
大師兄李晨飛正在閉關(guān)鞏固境界,其他三人則是外出任務(wù)回來的三位師兄。
二師兄是個肥頭大耳,笑容可掬的青年,戲稱肥牛!三師兄瀟灑俊俏,身姿挺拔,他有一雙泛著金光的雙瞳,人稱金目子。四師兄是個面癱,雖然長得俊美卻面無表情,他叫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