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離仍然定定的看著她,唇角抿得越發(fā)緊,倔強的不回答。
眼前那張柔美的唇一開一合,輕聲細語的安撫著他,他卻只覺得心越來越空,空成一個黑洞,有寒風灌入,整個人都發(fā)冷。
她不懂么?
給他留下暗衛(wèi),留下貼心的丫鬟,他要那些做什么?
他想要的是她在他身邊!
“離兒?”他不作聲,君羨心里越發(fā)沒底,小心翼翼的試探,“奶寶?你說句話呀?”
說什么,她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縱是任性耍賴,她會改變主意么?
“那邊是個什么情況還不得而知,我不帶你去,一來你要上學,二來我也不想你去跟著吃苦?!焙漯嚮那也徽f,還不斷有人染上疾病,死亡者巨,她怎么能帶著他去冒險。
就算她有千般保護他的手段,也不敢擔保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到時候忙亂起來,她未必能時時顧得上他。
君羨無奈的揉上眉心,她自認緣由都說明白了,可是面對一言不發(fā)的娃兒,她依舊有束手無策之感。
相比較他沉默,她寧愿他跟以往一樣使出小性子,撓她咬她。
好歹給點反應。
“在你眼里,我便只能共享富貴嗎?”良久,景離紅著眼框,啞聲問。
聽她的那些理由,他想要轉(zhuǎn)身就走,可是腳仿佛生了根一般,不舍得。
不舍得她為難,更不舍得少看她一眼。
他有這諸多不舍,她可能體會一分?
“離兒……”她嘆。
“你既已經(jīng)做好安排,就這么辦吧?!彼w快打斷她,不想再聽多余的勸慰。
聽得越多,只會越難受。
知娃兒有了誤解,君羨怎么可能就此作罷,他不想聽,她更得解釋,“并非我以為你只能共享富貴,只是我不舍你跟著我奔波受罪。”
“那你就舍得跟我分開那么長時間!”
他嘶啞著喊出來,突然,她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無言以對。
良久,君羨豁然起身,在娃兒怔愣的目光中往外沖,“我這就去找皇上,把差事給拒了!”
“任命都已經(jīng)接下了你再去拒絕,你教皇上面子往哪擱!”
“這狗屁差事都搞的我家宅不寧了我管他臉面往哪擱!”
“……噗哧!”女子氣急敗壞跳了腳的模樣,莫名的,就沖散了景離心里所有的難過傷感。
只覺得這個畫面,特別好笑。
而她為了他,不惜違抗圣意,將他心里漏風的空洞,又給填補了起來。
補得滿滿的。
人隨之豁然開朗。
女子在門口回頭,眨眼,“奶寶,你笑了?”
“你莫要去胡鬧?!彼?。
“你笑了就是不惱了?”
“我若是惱,你還要去拒了差事?”
“那當然,什么事都沒有我家奶寶重要!”
極力的表完衷心,見著娃兒臉上忍笑的神情,君羨心底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的。
警報總算是解除了。
若是娃兒不依不饒,說不得她真的會沖進宮里把授命文書扔回給皇帝。
花廳里重新拾回了氣氛,君羨笑得一臉討好湊近娃兒身邊,把人又抱進了懷里,小小軟軟的一團,已經(jīng)不知不覺成了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