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間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崖間的諸峰師長,也傳到了高崖石臺。
剛從清容峰處回來的一位水月庵師妹,好奇望向遠(yuǎn)處,說道:“這人是誰,生的真好看。”
風(fēng)刀教的一位年輕弟子皺眉說道:“看動靜,此人應(yīng)該在青山宗極為出名?!?br/> ……
……
顧寒看著溪間,臉色有些難看。
過南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不語。
馬華仿佛沒有看見這畫面,笑罵道:“這家伙連劍都沒有,承個屁的劍?!?br/> ……
……
是啊,沒有劍,怎么承劍?
井九兩手空空,兩袖清風(fēng),哪里有劍?
半年前,井九初登劍峰便輕松入云,所有人都以為他應(yīng)該很快便能取劍成功,但事后再也沒有人見他登過劍峰。
那他自然沒能拿到莫師叔留下來的那把仙劍。
包括梅里師叔在內(nèi)的很多師長有些怒其不爭,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井九終究不是柳十歲那樣的天才,可能需要等到三年后的下一次承劍大會,才會真正想明白,展露屬于他自己的光芒。
誰能想到,這時候井九居然站了出來。
難道他已經(jīng)取劍成功?
那他是什么時候去取的?
劍呢?
……
……
對啊,劍呢?
聽著四周的那些議論聲,井九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么。
難怪這半年他總覺得忘記了什么事情。
是的,他忘記了那把劍。
半年前那夜,他與趙臘月在劍峰亂云里聯(lián)手殺死了那名碧湖峰的無彰強者,然后他順手取走了那把劍。
他把那把劍放在哪里了?
井九開始認(rèn)真回憶。
當(dāng)時他左手提著那具尸體,右手拿著劍,還要提那個腦袋,覺得有些不方便,所以把那個腦袋插到了劍上。
那把劍上自然沾了血,回到洞府后,借著燈光一看,很是顯眼。
他覺得洗劍很麻煩,所以扔給崖間的那幾只猿猴去弄干凈。
然后……他就忘了這件事情,忘了朝猿猴把劍要回來。
是的,就是這樣的。
劍,應(yīng)該還在那些猿猴手里。
他想這些事情沒有花太長時間,但總還是花了些時間。
那位適越峰的長老臉色有些難看,寒聲問道:“劍呢?”
他看著井九空著的雙手,心想除非你劍丸大成,進入了無彰境界,不然我倒要看你怎么把劍變出來。
“稍等?!本耪f道。
然后他望向溪下游的山崖問道:“劍呢?”
崖間盡是野林,極為茂密,隨著他的聲音,樹葉亂動,猿聲不住。
青林微亂,隱有煙塵起,不知多少只猿猴尖叫著遠(yuǎn)去,聲音漸小。
沒過多長時間,猿聲漸近,應(yīng)該是又跑了回來。
樹林搖動,煙塵微作,十幾只猿猴爬上梢頭。
有只猿猴站在樹林最高處,不停地?fù)]動著長臂,發(fā)出急切的叫聲。
那只猿猴的手里握著一把劍。
……
……
溪畔崖間都是修行者,眼力較諸凡人不知銳利多少倍,早就已經(jīng)將崖間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
看著這幕畫面,很多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顧寒的臉色更是陰沉得仿佛要滴水一般。
對青山宗的人們來說,飛劍是他們最可靠的伙伴,最堅定的戰(zhàn)友。
他們無比愛護自己的飛劍,夜夜同眠,日日擦拭,時時蘊養(yǎng)。
誰能想到,井九成功取劍后,居然把劍扔給那些猿猴玩耍。
這對仙逝的莫師叔,對適越峰,對劍之一字,何其不敬!
那只猿猴把劍扔了過來。
再如何通靈性,終究只是個猴子,方向沒有控制住。
那把劍在半空里翻滾,眼看要落到溪水里。
看著這畫面,有些人的臉色更加難看,那位適越峰的長老冷哼一聲,準(zhǔn)備馭劍而起去接劍,但很快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