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搖了搖頭。
趙臘月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怪?”
井九說道:“你隨意?!?br/> 趙臘月走到他身邊,望向四周的山崖,說道:“你知道嗎?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景陽師叔祖?!?br/> 井九說道:“崇拜他的人很多。”
趙臘月說道:“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井九說道:“見過他的人很少。”
趙臘月瞪了他一眼。
井九舉手示意她繼續(xù)。
趙臘月平靜心情,繼續(xù)說道:“我一直很遺憾,心想如果能夠與師叔祖在同一時代一起修行,那該多好。”
井九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像柳十歲,總想說話。
比如這時候,他就很想道一聲恭喜。
趙臘月說道:“不過現(xiàn)在終于來到他的山峰,感覺就像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br/> 想著洞府里那些被藏起來的茶杯用具,看著她身上這件寬大的衣衫,井九終于確認(rèn)了一個事實。
這位世人眼里高傲冷漠的天才少女,竟然是景陽的狂熱追隨者,簡稱:花癡。
想著自己就站在她的身邊,井九感覺有些怪怪的,問道:“你不是擔(dān)心他飛升失敗,然后死了嗎?”
趙臘月說道:“師叔祖對此事早有準(zhǔn)備,既然如此,世間有誰能害得了他?”
井九說道:“我覺得你想多了。”
趙臘月說道:“弗思劍一直就在我的身邊,那么很明顯,我就是師叔祖提前準(zhǔn)備的后手,當(dāng)然還有你?!?br/> 井九說道:“我們不一樣?!?br/> 趙臘月說道:“有啥不一樣?”
井九說道:“就是不一樣?!?br/> 趙臘月說道:“我有劍鐲,你也有,我想來這里,你也想,而且現(xiàn)在我們就在這里。”
井九看了眼自己的手鐲,心想聽著還確實有幾分道理。
但他知道實情并非如此,搖了搖頭,躺到竹椅上閉著眼睛開始休息。
也不知道竹椅是他什么時候從洗劍溪邊搬過來的。
閉著眼睛不意味著是在睡覺,也可能是在默默推算什么。
休息也不意味著什么都不做,可以趁著大腦放空靜神自觀。
井九的心神浸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里。
這不是他第一次自觀,但他還是有些不習(xí)慣,用了些時間才看到了那片海。
那片浩瀚無垠、深不可測的銀色的大海。
意念帶起的微風(fēng),在銀色大海上掀起漣漪,看著就像是熔化的金屬。
大海較陸地更高,在海的邊緣,有無數(shù)道河流,向著干涸的荒野深處流去。
河流便是經(jīng)脈。
往高空去,河流漸細(xì),變成樹干里的通道,一棵參天大樹出現(xiàn)在眼前。
這便是道種結(jié)出的樹。
在道樹深處懸著一顆果子。
這顆果子顏色很淡,看不出來熟了沒有。
在別的修行宗派里,這顆果子會變成金丹,或是本命鈴。
對青山弟子來說,這顆果子就叫劍果。
如今他經(jīng)脈里的真元也已經(jīng)變成水銀般的事物,意味著劍元已純。
隨著時間的推移,劍果會在劍元的滋養(yǎng)下,直至完全透明,變成琉璃一般的劍丸。
結(jié)成劍丸的那天,也就是他進(jìn)入承意境界的那一天。
不過他更期待的是進(jìn)入無彰境的那一刻,因為到時候,他的飛劍便可以與劍丸相合,換句話說,他便能把飛劍收回身體里。